自家的传承人胆子正,殴打正管领导的事,未必不敢做。
“动手也用不着我,大爷、大妈们,要是有人刁难我,你们说咋办?”
应了柳爷一句,李胜利突然扬声问了一下屋里的老头老太。
“反了他们了,这是洼里!”
张家老头的表态,李胜利很满意,扫了柳爷一眼,指了指屋里的十几个老头老太。
卫生局的真要找茬,保证他们走不出大爷大妈的海洋。
“真特么损……”
瞅了瞅屋里最少六十朝上的人马,柳爷夸了李胜利一句,这堆老货出手,怕是没人敢还击。
打倒了哪一个,最少也是七八年的麻烦,真讹上了,这帮老货就有地儿养老了。
时间不大,赵彩霞就回了医务室,赵满屯家的老二赵有喜跟她前后脚,进了医务室。
赵有喜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旧军装的白面青年,长相在村里算是有些颜值的。
“小叔,我爹这两天挺好,说是吃了土鳖之后,骨头有些发痒了。”
听到赵有喜说起他爹的病情,李胜利点了点头,发痒是好事,说明骨伤在愈合。
算算时间,只要能挺住两三天不动,骨伤茬口,稍微有点愈合面,那轻微的动作就不影响了。
“不错,经常给你爹捏一下没受伤的胳膊腿。
记着!
伤腿再难受也不能动。”
给了医嘱,李胜利就看向了穿绿军装的白面青年,这货应该就是趴墙头的张定邦了。
看上去人模狗样,心里却有些肮脏龌龊,别人只是藏在心里,这货却敢于行动,是个不知死的。
“你是张定邦?”
“嗯,小叔,我是。”
“咱俩论不着,喊我李胜利就成,这是塔糖,打蛔虫的,吃一颗。
我就是想问问你,你家那土炕底下怎么会有土鳖?”
李胜利这边刚跟张定邦扯上话头,医务室的后门就被从外面打开了。
与李胜利想的一样,三个穿着藏青色中山装的年轻人,在一个浅蓝色中山装的引领下,进了他的医务室。
跟在后面的洼里出纳王三昆,也被直接关在了门外,这算是有备而来了。
“李胜利同志,谁是李胜利同志啊?
这是区卫生局的谢飞股长,来做临时行医资格复审的。”
浅蓝色中山装,显然是公社的干部,三个藏青色中山装,就是区卫生局的干部了。
至于谢飞股长,则是一个很年轻的白净脸,比起洼里的张定邦,颜值可就高太多了。
“我就是,怎么复审?
考试还是答辩?”
知道人家是来找茬的,从板凳上站起身的李胜利,也没跟谢飞等人客套,而是公事公办的问了下复审的程序。
李胜利的问题,问的算是专业,带头的谢飞眉头轻轻一皱,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桌上的两个药箱。
实心楠竹做的药箱,按照柳爷所说,经过了九蒸九炸的程序,而且打磨也费了功夫。
经过岁月的洗磨之后,隐隐泛着紫铜一样的色泽,远远看去,药箱就跟紫铜打造的一样。
“药箱不错,是有传承的中医吧?
四九城的骨伤科,没听说有你这一号人物啊?
李家,也没听说过。”
白净脸的谢飞,倒不是个不学无术的,一开口就是江湖味满满的盘道手段,话里话外都透着他对四九城中医界的熟悉。
李胜利扫量了一下谢飞,预估他的岁数不过二十,这样的年纪有这样的城府,多半是镀金的世家子。
肚里有东西,身后有家世,脚下的路也安排的不错,从区里到城里,再到部委。
只是可惜了,风雨将至,谢飞必然要吹风淋雨的。
“自学了一些郭门献药的资料,搭配上几门传承医书里的记载,勉强会些正骨的手法。
在城里我没有行医的资格,这不按照626指示,下乡来了吗?
能得到区里的临时行医证,还得多谢区卫生局领导的照顾。”
不软不硬的回了一句,见谢飞皱眉,李胜利却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个世家子。
“自学成才,那就厉害了。
京城的史老爷子也是自学成才,看你这岁数,比史老爷子早了二十多年,将来必成大才。”
如果谢飞的话是捧杀,李胜利还能勉强接受,但借着史老爷子的名号讥讽,就有点过分了。
两人不熟,肯定不是捧杀,不是捧杀就是讥讽了。
“理论实践相结合么,借您吉言了。”
一旁的柳爷,见自家传承人生受了谢飞的讥讽,嘴角一咧,心想,要的就是这股气势。
见李胜利把自己的讥讽当做了夸奖,谢飞抠了抠衣领,脸上的表情有些腻歪。
这话要是不明就里的说出来,倒没什么。
李胜利这边显然是知道史老爷子,也知道自己在讥讽他,这么就接下了,不是有真本事,就是个滚刀肉。
“好觉悟,我能看看你的药箱吗?”
话说完,谢飞也不等李胜利同意,就走到桌前,将手伸向了桌上的楠竹药箱。
谢飞走到近前,李胜利抽了抽鼻子,摸起桌上的黑色板条就压住了他伸向药箱的小白手。
“呦……你丫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