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马凤兰说完,李胜利就知道,这次张连山家的报酬,就是村里的机井房。
见张连山家的懒汉媳妇,忙不迭的点头,村里的老头老太各自摇头,这事就八九不离十了。
事情有了结果,看热闹的也就各归本位,老头老太们又回了医务室,继续闲坐聊天。
李胜利依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扫量着满屋的老头老太,村里的事情难缠,他也算是见识到了。
赵满奎夫妇处理事情的方法,虽说耍了心眼,但也算调动了张连山一家的积极性。
想要住好村里的三间瓦房,看机井的营生,是必须要做好的,治病救人也不过如此了。
“看赵家公母的处事之法,咱们这次来,少带了四物汤。
不过四君子汤也能凑合,这洼里算是阴阳调和之地,也是你小子的福地。”
坐定之后,柳爷不明不白的来了这么一句,让李胜利有些摸不着头脑。
等赵家嫂子马凤兰打开医务室外门的一刻,他就知道柳爷为什么这么说了。
看着鱼贯而入的洼里娘们,他不由的有些头大。
中医妇科,他虽说是一点儿涉猎也没有,但也知道四物汤是干什么使的。
“柳爷,胡乱用药,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一片大白打天下,还说的过去,用四君子汤打天下,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中药不比西药,胡乱吃药,副作用很大。
“瞎说,怎么叫胡乱用药?
诊脉之后再用药,就不是胡乱用药了。
气血相承、互为补益,用补血的方子补气,用补气的方子补血,未必不好用。
只要不是脉象相悖,说不定还能让你在洼里,摸出一剂妇科良方呢?
岂不闻一方治百病的说法?”
听着柳爷临阵胡乱磨枪的法子,李胜利一阵头大,但气血相承也是道理。
想到董师在肖家嫂子张英身上,治理气血双亏,先理气的法子,柳爷说的未必不可行。
匆匆完成了临阵乱磨枪,李胜利气定神闲的接待了赵家嫂子。
只是马凤兰的脉象平稳,没有脾虚血亏之相,反而气血有些旺盛,脉长而缓,算是李胜利摸过最健康的脉象了。
“嫂子,你的脉象不错,气血富足,一点毛病没有。”
得了李胜利的答复,马凤兰自然面带喜色,谁也不想有病不是?
“你们看下吧,胜利治疗骨伤的手艺精湛,可别错过了。”
马凤兰这边刚说完,她身后的一个娘们,就将手放在了腰间的红布头上。
不等着开口说话,就要先解腰带,这活儿就让李胜利挠头了。
“这位大嫂,先不忙,妇科病我不太懂,看了也是白看。”
当着满屋的老老少少,要是让她脱了裤子,只怕不会看也得看了。
幸亏李胜利开口及时,不然这手比嘴快的胖大娘们,只怕要被村里老头看瓜了。
“看啥妇科病,家里老爷们闹腾,炕又太硬,我这是伤了腰了……”
听着混不吝的老娘们解释原因,听着屋里的笑声,李胜利却出了一头白毛汗。
瞅了瞅对面的胖大娘们,李胜利心里也有了决断,不管是做游医还是赤脚医生,妇科绝对不碰。
村里的老娘们雌威太盛,也太放的开,万一遇上个荤素不禁的,他这半大小伙就危险了。
这里还是医务室,这老娘们就敢扯腰带,等人少了还不知道扯谁的腰带呢。
游医在外,还是要学会保护自己的。
腰上的挫伤,对李胜利而言,也就小事儿一桩,隔着衣服推拿几下,那胖大娘们就基本没事了。
“凤兰,这小神医的活儿还真不糙,几下就舒服了,你们也试试?”
见李胜利不负所望,马凤兰笑了一下没接话,转头就出了医务室。
腰伤,只要是干重活的,多半都有,洼里的娘们多半都出过大力,腰不好的不在少数。
简单的挫伤、肌肉劳损,手法缓解一下,回去将养一下,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做了一会儿按摩师之后,李胜利又挨个给她们号了脉,找了几个符合气虚血亏的患者,给了四君子汤方剂。
虽说嘴上说着不能胡乱用药,但赠药的时候,李胜利可不犹豫,只要不是相悖的脉象,一概送了一副四君子汤。
至于还想喝第二剂,就看她们来不来复诊了。
看着李胜利分道地药材和替代药材分别赠药,对于自家传承人的杀伐果断,柳爷又有了新的了解。
这小子只要认定了,可是不管不顾的,而且心思算是缜密,知道对比药性,是个不可多得的坐堂医苗子。
作为中医,最怕的也不是没有悟性,而是不敢对症给药,还不敢对药方做出调整。
整来整去,转头只能对着医书叹气,这样的中医,多半要一辈子打杂的。
自家的这个传承人,敢下药敢开方,不管药方能不能治病,这一关就算是过去了。
上午最后一个上来的就是懒汉媳妇了,这娘们一会儿说腰疼,一会儿说气虚。
腰伤,李胜利一看就知道是假的,至于气虚也是一样,她的脉象比马凤兰弱点有限。
属于洼里为数不多的健康人士,让她蹭一剂四君子汤也没什么。
但李胜利还是没给她,这娘们张嘴就敢胡沁,蹭药如果养成了习惯,万一哪天蹭错了药,吃坏了人。
麻烦的还是他李胜利,对于懒汉媳妇,他这边自然是沉着脸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