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曦雾快速把她现有的药材,和顾无琢储物囊中的药物回忆一遍,发现刚好对得上,松了口气。
你先躺着,我去煎药。她扶他躺下,简短交代一句,解下顾无琢腰间的储物囊,快速起身。
人还没走一步,手腕被抓住。
也不知是疼得找不准位置,还是害怕弄痛她,顾无琢的手落在金镯上,死死攥住,却不去触碰她的肌肤。
阿雾昏暗的一豆烛光下,青年抬起朦胧的眼,似是有些神志不清,别、走。
他的面色惨如金纸,额角薄汗濡湿鬓发,有些水意的瞳孔转向她,仿佛碎了汪星子。
她若不来也就罢了,来而复去,岂不是故意作践他。
放开我。林曦雾不敢用力,很轻很轻地甩手,你这副模样,太吓人了,我担心你。
顾无琢缓缓摇头:不碍事,是旧疾。偶尔会发作,没事的。待明日、十三日就好了
怎么又是旧疾!
而且还要生熬一天一夜?!
林曦雾觉得自己眼睛有些酸:你现在哪里像没事的模样,你说是旧疾,时梧闻没给你开方子吗?
伤势繁琐,无法缓解。他阖上眼。
是时梧闻医术不济,才不是无法缓解。林曦雾反驳,我说有办法就是有办法,不会骗你。
林曦雾又一次想起他的死期,是二月十二,他二十二岁的生辰。
原本觉得,既然顾无琢已经痊愈,能面不改色大杀四方,必然是在那日遭遇什么事,导致身死。
但如果不是呢?
他身上有那么多伤,明明暗暗,有她知道的,有她不知道的。说不定根本没有死劫,而是顾无琢到了极限,注定在那日身死道消。
松手。她做过保证,不会再取下金镯,只能覆手上前,意图将他的手指掰开。
分明疼得不行,力气却大得吓人。
我可以不走,但船上就我们两人,你也没和我说过你会旧疾复发。我不走,谁给你煎药。林曦雾心中泛酸,脸上撑出笑容,反身戳了戳他的额头。
你这副模样,我看着也难受啊
他这副模样,她实在是不忍心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