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那批人的计划是想在她入了猎场深处,待她落单后,取他性命,晋相告诉他们,他会引她去那处提前设好的埋伏。
只是,今日的对象换做了谢章。昨晚谢章离开后,应该没有回帷帐,而是去计划猎场里的事,否则今日该如何应对?
她在担心。
今日有翟瑛跟着谢章,是否会影响他的计划?
皇后转头看见沈默望着远处失神,以为她是对没射中兔子而懊恼,笑道:“是本宫手拙,明妃莫要自恼。”
沈默回过神来,接过皇后手中的弯弓,淡然浅笑:“是臣妾班门弄斧了。”
她看了眼后方,扶着皇后翻身上马。
她能感觉到,身后跟着都卫军,在暗中保护她与皇后。
如此,于她来说,正是个死遁的好契机。
有皇后与身后的都卫军亲眼所见,老皇帝岂有不信之理?
直到晌午,迷雾才渐渐散去,乌沉沉的暗色穿透交错的树杈投射下来,零散的洒落在冻得结实的地面上。
他们随便食用了些食物,便寻了一处地方歇着,等待明日继续出发。
比赛于他们一组来说,胜负并不重要。
皇后要的不过是一时的自由,沈默要的却是借此机会逃离北凉皇城。
天渐渐的晚了,暮色将至,猎场里却已经黑了。
晋拓洵站在树下,披着雪青的披风,低头看着手中的玉笛。
沈默去捡了些干柴,生了一堆火取暖,皇后没了往日的端庄,坐在沈默身侧,望着被风吹得不停摇曳的蓝色火焰,“明妃似是懂得不少。”
这一天下来,明妃射猎,捡柴生火,到不像是被宠出来的一国公主,瞧着倒有些像在外征战的女将。
沈默添柴的动作顿了一下,“在西凉时,臣妾常与几位弟弟去猎场打猎,是以学了一些本领。”
她看了眼立在不远处的晋拓洵,挑唇一笑:“说起来,晋相还曾与臣妾打过几次猎。”
晋拓洵平淡道:“是。”
他的声音温润如玉,在寒冷的夜晚多了几分温柔的暖意。
沈默是拿晋拓洵当挡箭牌,以此迷惑皇后罢了。
她起身从猎物中捡了一只兔子,拔出别在腰间的匕首,手上动作快速利落的扒皮放血,一气呵成。
皇后吓得脸色白了一度,因为冷而拢在袖里的双手陡地蜷紧,看着血淋漓的一只兔子,如扇羽的眼睫哆嗦的颤了几下,尤其在看见明妃将兔子收拾完,用水清洗干净时,更是惊得额头出了一层薄汗。
她自幼居住在丞相府,十六岁时便入了宫,吃的都是膳房做好的菜肴,何曾见过这种骇人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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