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尽管江凌峰为了拖延在蛮王寨的时间,没有涂拭阿朵奶奶给他的那瓶“止胡散”但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他的伤渐渐痊愈,那俊朗的容貌也露了出来,这让蛮王寨的一些未婚的少女感到了惊喜。
要知道,所谓的“湘女多情”,指的便是“苗女多情”。
男欢女爱是人的天性,弗洛伊德就说过,人有三大本能,一种是生的本能,一种是死的本能,还有一种就是性的本能,汉族人由夏王朝至唐代,对于男女之爱都是很宽容的,到了宋明之时,便有儒家提出了“存天理,去人欲”的教条,特别是将女人视为男人的禁脔与玩偶,所以至此汉族女子就只能将爱藏在心中,不敢表达,从而造就了许多的爱情悲剧。
而苗家自古就注重男欢女爱,以平常的社交活动为契机,择偶可以自由选择,如湘西叫做“赶边边场”或“会姑娘”,黔东南苗族则称为“游方”,广西融水叫“坐妹”或“走寨”,黔西北称为“踩月亮”,黔中及一些西部苗族称为“跳花”、“跳场”等等。在这类社交活动中,青年男女可以三五成群地或者单独地、公开地或悄悄地对歌和交谈。以对歌的形式谈恋爱是苗族婚俗文化中最具代表性和富于民族色彩的风俗。一些苗族社区还有专供青年们谈恋爱的场所,如黔东南的游方坪、滇东北的姑娘房,所以苗家未婚女子对自己喜欢的男人是不会羞于表达的,而一但双方交好,又往往是从一而终,“多情”两字,就是由此而来。
自古以来,汉族男子是受苗家少女欢迎的,而这类男人,一般是因为长得白净英俊,斯文有礼,与山野中的苗家男子有明显的区别。
江凌峰五官清秀,皮肤白皙,礼貌与修养更是从不缺乏,而他很有亲和力的笑容,在学校时已经极具杀伤力了,更何况在苗寨之中,那真是一枝独秀。
所以他多了一些朋友,很热情的朋友,一看到他就要笑,就要放下手中的活计陪他说话的朋友,只可惜同性相斥,这些朋友全是单纯的女性,其中与江凌峰最好的姑娘里,有两个叫阿乃的,两个叫阿莴的,一个叫阿金的,一个叫阿诺的,另外也有一个叫阿笨的,虽然长得还算小巧玲珑,但比起宋晚婷来,实在差得太远了。
江凌峰没有拒绝任何一位姑娘的热情,因为他需要朋友,需要教他苗家文化的朋友,寨子里的老人还罢了,那些正处于独身状态的男人望着他的眼神总是像斗鸡一样充满了戒备,仿佛自己随时都要抢走他们最珍贵的东西似的,这样的眼神让江凌峰不愿去接近,有什么要问的,只有依靠那些苗家姑娘了,他的问题,姑娘们会回答得很详细很详细的,一个十分钟就能说清的事,总是会给江凌峰讲上大半天才依依不舍的放他离开。
转眼之间,两个月过去了,在这两个月里,江凌峰已经学会了一些简单的以瑶语为基础的苗语,也懂得了很多苗家的风俗人情,而他每隔两天都会悄悄一人去老鹰峰下那蔑祖刻字的巨石观摩好一阵,不过自然是毫无所获,但过那“薄刀片”时,他已经轻快迅捷了许多。
宋晚婷除了吃饭,几乎就没有与江凌峰碰过面,江凌峰发现她每天都有很繁重的学习任务,他真的弄不明白,宋清濂让自己的孙女学那么多似乎永远用不着的学问做什么。
而对于江凌峰容貌上的改变,宋晚婷并没有太多的惊异,更谈不上什么“多情”了,对他仍然是“江坏蛋,江坏蛋”的叫,态度也是不冷不热的,江凌峰知道宋晚婷对自己的印象始终不怎么好,便也不怎么和她搭话,每天也还是睡着柴房,习惯着那只叫“星达”的人猿每晚推门而进,只是再也无惊惧之心了。
这一天,江凌峰正与宋清濂一家在大厅吃饭,忽然听到一阵敲门之声,宋晚婷连忙起身去开门。
不一会儿,就见到宋晚婷沉着脸回来,后面却跟着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与三个青年男子,江凌峰这些日子已经在蛮王寨混得熟了,认得这几人,老人便是蛮王寨的寨主,也就是头人,叫做阿泰伯,而那三名青年男子分别叫阿两、阿令、阿章,阿泰伯倒是没什么,只是这三名青年男子望着他的眼睛好像总是在喷火,神态大是敌视,大家从来没有说过话。
那阿泰伯与三个青年男子见到了阿朵奶奶,连忙恭恭敬敬的鞠了一个躬,那阿泰伯低声道:“阿朵巫师,对不起,打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