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近乎难以被纠正的动作让赫尔曼感到了一丝羞耻,他已经拒绝过、已经克服过、已经胜利过,但一旦重新面对这个人他所有的努力都显得那么可笑。他认为或许让自己的思维不再禁锢在这个房间之中情况就能好转,他想在战争、在训练营甚至在童年的记忆中寻找灵感,但让他感到沮丧的是,无论他思绪的起点在哪,最终的落脚点总会是关于路德维希的一切。
赫尔曼终于承认,从路德维希出现在他生命中的那一刻起,他就再也无法摆脱这个人。在赫尔曼浮想联翩脑中一团乱麻时,审理工作还在持续进行,赫尔曼隐约听到审判长在对路德维希进行提问,这让他的注意力回到了庭上。
“您曾经在德意志民族政治学校就读吗?”
“是的。”
“您是从那里毕业的吗?”
“不是,我从海德堡大学法学院毕业。”
“所以,您是主动离开德意志民族政治学校的吗?”
这个问题让路德维希稍作停顿,然后他清晰的回答:“我被认为不适合在那里就读。”紧接着他又对此进行了补充,“我患有凝血功能障碍。”
赫尔曼回想起路德维希遇刺的那个夜晚,他从酒馆仓皇出逃,即使接受处分也千方百计要掩饰这个缺陷,他也想到曾利用这个缺陷而反反复复折磨这个人的自己,如今这个痛楚难愈的疮疤被堂而皇之的公诸于众——赫尔曼忍不住往前探身,但路德维希背对着他,赫尔曼看不见他现在的表情。
“您是在海德堡大学就读时应征加入党卫队的吗?”
“是的。”
“记录显示您之前已经接受了研究所提供的一个职位,是什么让您放弃了?”
“我母亲建议我尽可能为国家贡献,因为党卫队正好需要我这方面的人。”
“您是说,您的母亲给您施加了压力?”
审判长的提问似乎在持续将事情向某一个方面引导,赫尔曼注意到法官巧妙的通过他特有的询问节奏,缓慢而不甚明显的向所有在场之人强调这个正在接受审判的人那让人值得同情的一面:他是一个病人,并且之所以成为纳粹,主要是基于某种外力的推动。
赫尔曼看了一眼那些坐在一边的检察官,他发现他们似乎对法官的策略一无所感,因为从他们平静如常的表情中,赫尔曼并没有感觉到他们对此感到愤慨而即将拍案而起提出抗议。
“不,我是自愿加入的。”
然而,路德维希出人意料堪称糟糕的回答,让提问法官的之前努力功亏一篑。他如此欠缺考虑、不计后果的回答甚至让坐在一边的辩护人都大为震惊,赫尔曼看见这个一脸精明的中年男人正坐立难安的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