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项令面子,彼此有小矛盾,私底下解决,哪怕关上门打一架呢,反正人前,项令在,就得给面子。
要是哪个人敢欺负项令……呵,参不死他!
这口碑一传出去,找项令的就越来越多,项令随意露两手,慢慢的,就成了洛阳城的救火队员。发展到现在,一般小打小闹,纨绔争锋,都用不着请这位爷,非得难度增加,上升到至少三品大员,或者与朝局后宫有关的大事,大麻烦,才值得请这位爷出一出手。
如今这项令搂着崔枢的腰,站在崔枢身侧,一身白衣,身手不凡……
都不消猜,他一定是龙卫里的白衣人了。
崔俣与杨暄早就发现了白衣人的存在,想想甚至比知道龙卫的存在还早,可这么长时间下来,直到今日才知道这位是谁,不这么钓,还钓不出来……
项令的本事,可见一斑。
杨暄仔细打量了一遍项令。
外形不用说,五官是很精致,令人惊艳的,可他笑与不笑,是两个样子。
散骑常侍项令,时时脸上带着微笑,硬朗的面部线条因这笑容柔和软化,带着厉芒的眼睛微微弯起,整个人看起来特别随和,第一眼让人注意的是气质,而非相貌。遂人人提起项大人,从来不会用美貌二字形容,甚至正讨论什么事气氛热火朝天时,都不会注意到项大人在场。
他好像有种自我调控的高级功能,想让人注意,别人就能一眼看见,不想让人注意,别人就跟瞎了似的,看不到他。
龙卫白衣人项令,精明敏感,手段老辣,修长眸底藏的是风雷,隐的是杀意,就算会笑,微翘的眼梢也似别含深意,眸底一抹瑰色令人心惊。
偏偏他正正常常站在人前时,气质儒雅,与前面两种,都不像一个人。
“项令……”杨暄眯了眼,声音微沉,“你很好。”
骗过了所有人眼睛,包括他的!
这话在夸项令,崔枢表现的比夸自己还高兴,下巴翘的高高,十分得意:“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人!”
都这点了,站都站到一块了,他也不会不接受事实表演自欺欺人,直接破罐子破摔了。
当然,心里还是有点不甘的。
他偷偷用力,掐了把项令的腰。
项令……项令面色丁点没变,姿势动作不带一丝动的,仿佛武功高强,手劲十足的崔枢猛力一掐,只是一阵微风拂过似的。
项令很佩服今日这个局。
显然处处针对崔枢,把崔枢的兴趣方向,应对表现,警戒防心,甚至最后体力全部算进去了,高潮迭起,精准无错,再多一分,就过了,不是这个效果,再少一分,崔枢会无趣,会多心,不会这么‘配合’。
这是个坦诚大胆,实实在在的阳谋,没危险,没恶意,最后这一出,不过赌个真心。
崔枢有武功,再消耗过多气力不足,再冲速太快收势不及,砸到地上,也能及时调整姿势,自保肯定没问题,至多蹭到哪里,擦破一层油皮。
崔枢自己肯定也不在意,经世这么久,什么大场面没碰到过,什么样的伤没受过?擦破点皮算什么?
可他不行,他心疼。
旁的时候就算了,让他眼睁睁看着崔枢受伤不管……他狠不下这个心。
这个坑,他认了。
愿赌服输,既然自己出来了,就该拜见太子,可眼下场景……
崔俣还戴着面具呢,比谁都知道如今境况敏感,及时笑道:“外面冷,咱们进去说。”
他一边说,一边拉着杨暄往盛丰楼里走,项令和崔枢跟上。
王执事适时笑眯眯过来圆场:“今日游戏胜负已出,至此全部结束,多谢大家捧场!夜深天寒,盛丰楼今日被包下,不便待外客,但楼里准备了羊汤,大家伙都过来,喝一碗再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