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心中太过震惊,他都忘了警惕杨暄略过的举止,蹙眉敛目,以眼神相询:你可听到了?他们是彭家的人!文城郡那个彭家!
杨暄紧紧握着崔俣的手,甚至以指甲轻刮崔俣掌心,十分暧昧,可崔俣竟半点反应都没有……他难过又失望,面色十分不愉。
崔俣以为杨暄明白了自己的震惊,心情与自己一样,神情更加肃穆。
他挣开杨暄的手,整颜端坐,微微眯了眼:“既不是我河道中人,何以鬼鬼祟祟隐匿行走,欲害我河帮?”
杨暄:……
他也不是不明白眼下形势,只是——崔俣若能有半分心思放在他身上,该有多好。
他浅叹一声,走到崔俣身边坐下。
“我二人不敢啊!公子请明察!”
夏日炎热,即便是浇了凉水,彭传义主仆也没有太难受,反正太阳晒着,一会儿就干了。方才被小老虎和玲珑一路拖来,看起来惨烈,其实只不过磕碰几下,头有些晕,卸下来的下巴装上去没半点不适,唯有中年人胳膊上的小老虎爪伤,算是大伤了。这伤处流血也已止住,留下几道血红印子,看起来吓人,其实并无大碍。
身体是没性命之忧了,可被带到这二位前——
一位相貌姝丽,眉心一颗红痣,宛如谪仙的贵公子;一位彪腹狼腰,身材精悍,目光凶戾,穿普通短打也掩不住气势的少年……不用多了解,一看就知道不好惹,许是河帮里身份尊贵的人物。
此番……还有命出去么?
主仆二人悄悄对视一眼,眸底皆是一片惊骇。
他们也不也抬头看崔俣杨暄,直直跪在地上,头叩地面,声声喊冤。
崔俣指尖轻敲桌面:“你们是怎么到这河帮来的?”
跪着的二人又对视了一眼,顿了好一会儿,那个被彭传义唤作忠叔的中年的人才开口:“不……不小心。我二人只是经过,偶遇河帮伙拼,不知道往哪里躲,这才误入贵帮地盘。”
“哦,是么?”崔俣猛的一拍桌子,“我看你们是别帮奸细,故意潜入我这里作乱的!”
主仆二人一起磕头:“不敢啊……我们不敢啊……我二人有名姓,有来处,并非河帮之人,求公子明察……”
只是求饶,不言其它。
崔俣其实很是理解。文城彭平案都上了朝廷邸报,可见其热闹程度,身为当事人,尤其势力单薄,明显被压制的苦主,彭传义主仆警惕心很高,提防别人是应该的。
河帮是什么地方?是岸上普通人谈之色变,有势力的家族都不会轻易招惹的地方,何况这对情势不妙的主仆?换是自己,也不可能随便交心倾谈,随意求助,更是不可能。
可崔俣实在想知道些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