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恶感。虽不知道这熊孩子现在在哪,在干什么,但他不会有事,这就够了……
思索良久,崔俣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什么药,决定还是主动出击。
修长白皙指尖敲打了两下窗槅,崔俣侧身与黄莺说话:“我呢,时间很多,也没什么事,有吃有喝有消遣,多久都能过。只是——你家主人,怕是耗不得了。”
黄莺呼吸一紧,杏眼睁圆:“公子此话何意?”
“他大约还不知道自己招惹了什么人。”崔俣负手微笑,身姿宛如青竹,神色优雅目光豁达,“你去同他传个话,我不是那肤浅之人,这拖字诀,不但奈何不了我,也对他无半点异处。有事便来谈,有话便来说,遮遮掩掩不似丈夫所为。当然,若不怕死,就尽管拖着。”
黄莺眸底闪起警惕:“你莫要吓唬我,我是不信的!”
“呵。”崔俣轻笑一声,回身坐到椅子上,“我只说两点,一,你会武,二,我如今仍在渭水之上。”
黄莺眼睛立时瞪大。
“你猜,我是只知道这两样,还是知道更多?”崔俣眼眸弯弯,笑似狡狐。
黄莺不敢再说话,生怕说什么都是错。她到底是哪里漏了消息了!
“你把这话同你家主人讲,他若是聪明人,当知把握。”
说完这一句,崔俣再不言语,手捻棋子,竟自己同自己下起棋来。
黄莺不敢再留,麻烦的带着托盘离开房间。
崔俣的待遇果然很好,有什么需要,只管往外说一声,不出片刻,就会得到满足。他也不客气,尽管可着心来。
午后睡了个美美的午觉,晚上点了一桌自己爱吃的菜,崔俣表示,虽然被掳很讨厌,但招待的还算不错,如果沟通能顺利点,他不介意在杨暄面前帮忙说句好话,别让杨暄灭了族。
也不知是遇到了意外,还是自己的恐吓提醒起了作用,及至晚间,星月齐耀时,房间门被打开,黄莺进来行礼,请他去大堂。
大堂……但凡被叫大堂的地方,都是正经议事场所。看来,这些人是真急了。
崔俣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衣衫,确定自己形象尚可,无任何失礼之处,才同黄莺走了出去。
头顶一直有物遮盖,不见星月,但脚底感觉渐渐略有不同,走在河水微晃的船上,还是走在平稳陆地,崔俣还是分的清楚的。
他应该是从船中走出,走进某相邻建筑。因此建筑与船相接,上下左右皆有墙瓦密不透风相接,所以他才一路见不到星月。
这船坞,造的很好啊。
走过曲曲折折悠悠长长的巷道,也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突然大亮,无数火把燃起插在墙壁,将视野映成白昼,十分清晰,七八十高壮汉子站在厅堂之内,虎视眈眈的一同瞪着来人,场景凶猛又震撼。
崔俣却丁点未怕,甚至还能微笑出来,同所有人轻轻颌首打招呼。
黄莺把他引到大堂首座前,对着座上大汉恭敬行礼:“蒋头儿,崔公子来了。”
崔俣微微拱手行礼,唇角带笑。
这位蒋头儿……相貌着实令人意外。
许是嫌弃天热,他和堂中诸人一样,裸着上身,露出壮硕肌肉,身高八尺有余,光头,肤色黝黑,豹眼阔口,胳膊得有他腿那么粗,大脚往边上一跺,好像能跺的整个大堂跟着这一下轻颤。
他恶狠狠的瞪着崔俣,一眼看来,空气里仿佛有粗砺杀气弥漫,气场相当凶悍。
再加上首座椅子上配的那张斑斓条纹,四爪皆全的整张虎皮……崔俣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进了匪窝。
“既然你着急,老子也不含糊,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今次请你过来,确是有事!”那位蒋头儿大脚板一跺,已经开始喊话,声音极为洪亮。
崔俣淡笑:“你认为这种方式叫‘请’?”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