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在时,官至洛阳,全家俯首贴耳,风气清正,没人有意见,后赵仲身死,其叔赵凡当家,蝇营狗苟钻营为上,也没人不适应,是最厉害的滚刀肉,没人敢惹的战斗鸡。
现赵季当官了,上司朋友经营良好,仕途有望,赵凡却不知怎么回事,公事不顺,人际失谐,还犯错被降了官。风水轮流转,赵家谁拳头大谁当家,是以,赵凡现在,得听赵季话。
赵家最是能屈能伸,看清楚局势,赵凡这腰弯的一点也不打抖,非常听话。接下来的日子,只要赵季一日不倒,一日压着,他一日不敌,一日超不过,形势就不会变。
赵凡懂看别人脸色,更懂看自己侄儿脸色,根本不用赵季怎么示意,就琢磨到了赵季意思,开始就余孝全之事落井下石添油加醋。
什么欺男霸女,抢产夺财,甚至连自己家事都带上了,说余孝至听昨长安有皇子到来,暗里给自己施压逼自己献出赵书雪给皇子身边老太监玩……他也是没办法,所以才有之前的事。
义城群众对自家地头的地事不要太熟悉,听到这事内幕更加不耻余孝全。
赵家的战斗力那是相当惊人的,各种渠道齐下,后宅,市井,官场,撕余孝全撕了个血雨腥风暗无天日,余孝全回击,他们更跟红了眼似的,连余家整个家族一块撕。
他们才真是不怕事的,连余家在宫里的娘娘,都敢影射点香艳不堪野史,何况其他人?余孝治几乎是族里最器重,官最大,黑料也最多的人,怎么可能不撕一撕?
御史李大人一看,竟然还些事,这还得了?立刻上折子参人!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余家的事,很快也席卷洛阳,御史们折子一封接着一封,影响力越来越大。余家一看不行了,这余孝全保不了了,可千万别牵连到余孝治……就没再管。这一放手,情势造的更猛,余孝全,罪证确凿,必死无疑……
贪官马上伏诛,其中还有百姓们自己的一份力,简直是喜大普奔的事,百姓们怎能不兴奋?多寒冷的天气也挡不住聊天吹牛的热情,什么将近年节准备年货,什么皇子赏梅宴,全部放到脑后,目前没一件事比这个更重要!
……
四皇子昌郡王是一个非常骄傲的人,别人恭维他,事事以他为先,这是必然,是习惯,没什么值得高兴的,可与他相关的热闹话题,明明被捧着,期盼着,突然被不知道哪蹿出来的末流小官顶了……就是很令人不愉快的事了。
昌郡王近日脸色很臭,身边仆从,已经死了一批了。
偏偏这种事很难压制,只能引导,皇子梅宴这样重量级的都引不来,难道建议主子更出格些,和那些愚民一样卖蠢出丑?
效果再大,四皇子也不会做。
别院里的属下人人顶着一团低气压,低眉顺眼,束手躬腰,眼观鼻鼻观心,生怕哪句话没说对,被拉下去打死,根本没人敢说话建议。
这种气氛,一直到梅宴当天。
昌郡王心情还是不好,他心里不痛快,就不希望别人痛快。他看着镜中自己模样,金冠玉带,贵气盈盈,天之骄子,也就这样了。
“给我传话下去,今日……咱们换个玩法。”
他唇角上扬,笑意却未及眼底,少年清润纯真的脸,配上这样笑意,诡异又可怕,几欲令人打颤。
“是。”身边随侍的小太监抖着就下去了。
……
崔俣与谢闻谢丛兄弟在门口分别。
皇子的梅宴是有讲究的,或者是故意针对性讲究的,给他们下的贴子相同,贴子上时间却不同,谢闻谢丛时间略早,他的略晚。
这点很可疑,不知道人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人家地位高高在上,什么都未发生时,他们不好提异议,也不好不按规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