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脚:“小爷没错,为什么要认!”
崔盈一把拉过他,眼睛眯起来:“崔、晋!”
崔晋立刻怂了,不过还是小小哼了声:“我就没错!”
看二人相处姿态,崔俣就知道,崔盈小姑娘很懂事,聪颖,早慧,知事,且对崔晋有约束力。
崔俣便出言提醒:“小胖子不错,很讲义气,知道帮朋友,只是到底年纪小,你若为他好,仔细他身边人,别被人引的坏了本性。”
崔晋随着话语,先是呲了呲小牙表示对‘小胖子’称呼的不满,随后扬着下巴哼了哼:“能说出这话,看来你还没坏的那么彻底。”
崔盈则是眸内微光微闪,听懂了崔俣言中隐意。
崔盈自小父母双亡,跟着祖母,长在内宅,又操心弟弟,所思所想与一般姑娘不同,见地也不同。如何分辨别人好坏,她有自己的一套方法。自三伯一家回来后,三伯娘和珍姐姐给她的感觉不大好,尤其珍姐姐,太奇怪,她想护着崔晋走远些的,没想到还是躲不过……看来以后得管崔晋再严些。
心里思了几转,她微笑看着崔俣:“六哥此次回来,我观三伯父三伯母似有不满,六哥为何不多加解释?”
“坐下说。”崔俣执壶为崔盈崔晋倒茶,姿态闲适,话也随意,“靠着别人过活,才需看别人脸色,你六哥呀,想活的自在点。”
这话不可能是破罐子破摔的意思,那就是……这位六哥已有根基了?崔盈杏眸中水光微闪:“六哥是男儿,有志气,也能成事,换做我这等内宅女子,若不一步三思,怕是不行呢。”
“谁说女子不行?”崔俣笑容灿烂,“你这么聪明,我觉得完全可以。”
崔俣照着十来岁小姑娘的聪慧程度,耐心与她你来我往打了几句‘暗里’机锋,增加她的信任,崔晋似懂非懂,却也并未插言,小胖手捧着茶盏,顾自饮啜。
“其实这件事,并非全然不能往外说,”崔盈垂头想了想,道,“只是我们知道的有限,也想不出办法帮忙……”
正如赵书文是崔晋朋友,赵书雪也是崔盈的手帕交。两人境况不同,却都有可怜之处,平日极谈的来,也很懂分寸,不给对方添麻烦。
这次赵书雪遇事,崔盈也很急,可这事太大,她一个内宅女子帮不上,赵书文和崔晋又都还小……她迫切希望有人能帮赵书雪,眼下看崔俣好像有这个能力……
虽只一面,她觉得可以试着相信崔俣,而且崔俣与她们无怨无仇,不会加害。就算想往外说,谁会信?想加害……她的朋友已在苦海,再乱又如何?没准乱着乱着,还能得一线生机!
遂她如实道来。
赵凡想要赵书雪过去养,的确是为了拓展人脉,升官发财,但他好像并非想与别人联姻,只是想将赵书雪送人,并非正妻。赵书雪和赵书文从小相依为命,不想与弟弟分离,哪怕知道终归一天要嫁人,也不想这么快与弟弟分开,便想去求赵凡。某一夜,她悄悄去找赵凡时,偷听到,赵凡想把她送给个老男人。
“书雪说她想带着弟弟逃跑,天下这么大,跑出义城,没准能找个地方安家,可又放不下小叔赵季,她小叔性格直,不可能会答应。她也不敢把偷听到的事告诉小叔,怕小叔气急了,性子上来和赵凡闹翻。小叔为了她们姐弟付出良多,她不想再连累。”
崔盈叹了口气:“后来不知怎么的,她又改了口,悄悄同我说,其实也没什么,不就是送给个老男人。老男人活不了多久,没准没两年她就自由了。而且老男人……后面的话说的很小声,好像说不会真把她怎么样,我听的不真切,让她重说,她却又不说了。”
小胖子插嘴:“反正书文是肯定是想带姐姐逃跑的,他都攒好银子找好路了,就想着怎么写信跟小叔摊牌呢。”
崔俣脑中忽转。
所以赵季现在面临的问题不仅是叔叔的压迫,官位的丢失,还有侄女面临的危机。他不接受蓝桥送去的善意,许是担心连累旁人,赵凡最不要脸,万一再反利用蓝桥,他会觉罪孽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