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姝嗓音虽极克制的冷静下来了,可?声?线还是止不住的孱颤。
翻滚的烈火在墨色中红彤炽眼,那个方?向,分明是辛帝的寝宫。
如此看来,战况非常。
殷姝也怕,除了进宫那天,她未见识过胆战心惊的杀戮场面。
之后无论发生的什么,都有姜宴卿护着她,庇着她。
而?现在不知那些人?带着人?马到了哪儿,遥遥远处的刀剑砰砰声?似更彻耳了些。
殷姝手脚不断发抖,屏息听着外头的动静,沸反盈天,不时跃现凌乱的马儿嘶鸣声?。
“小、小督主,他们是打进东宫来了吗?这声?音愈来愈近了……”
春桃面色发白,脸上流着两行清泪。
殷姝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
依现在的情形,宫变正是如火如荼。
长公主终稳不住,想要独自称王,可?姜宴卿回来这么多天,就是在等,等长公主主动出击。
只要一发动兵变,姜宴卿布置的的人?手绝会与之掣肘。
虽如此周密,却并不知姜宴卿留了多少人?马在东宫保护。
若当真是有人?带着打进东宫,是否能?抵得住。
正慌措思肘间?,外头隐隐的刀剑相抗声?停了,随即是长长久久的死?寂。
殷姝咬着唇,轻声?道:“结、结束了?”
清亮的双眸紧紧凝着关得严实的门扉,注意着一草一动。
屏息凝视了许久,当真什么都未发生,在死?一般的沉寂砰砰的心跳声?震荡耳迹。
殷姝试着呼吸一口?,才觉身上都冒出了冷汗。
就这一松气的功夫,听见一声?吱呀一声?轻响。
紧阖的门被人?自外轻轻打开,进来的之人?是身着白衣的云清。
冰肌玉骨,清丽绝美。
就像寒冬腊月里生出的花一般。
殷姝唤了声?,“云清姐姐!”
她知道几日前云清是随着回朝的队伍一同?入了宫,可?这几日,她见不到云清,也没?有她的消息。
“小主。”
云清琥珀般的冷眸一扫,二?话不说?便?抬起手要将将吓得哆哆嗦嗦的小侍女劈晕。
“等等——”
殷姝阻止及时,只能?心中腹诽,果然是哥哥教出来的。
待将春桃拉在身后,听见云清又道:“主上安排了人?马接应,他也会亲自在偏门等你,命我带小主离开。”
离开。
殷姝眼底碎过波动的星光,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真的……能?离开吗?”
她低声?喃喃。
见此,云清又道:“主上还说?,与太子的交易将完成,小主不必有后顾之忧,太子纵使发现,也不能?奈斯如何。”
女子定?定?看着她的眼睛,“小主,要走吗?”
“哥哥到那儿了吗?”
云清一愕,立马回道:“属下不知,但主上临走前说?待一切结束会在偏门与小主回合。”
饕餮的夜风从窗格子渗进,春桃瞪大着眼睛一直不敢插话。
外头呼声?滔滔,在寂静的氛围里,更是诡异的让人?心跳加速。
想走吗?
殷姝是想的,可?她舍不得姜宴卿。
此处离别,应当便?是永恒了。
思索了许久,听见面前人?似轻轻的吐了口?气,“小主想留下来?”
殷姝骇然一怔,心也跳了跳,抬头起来望进云清的眼底。
明亮又干净,是与优柔寡断的自己?相悖的坚定?。
捏着指腹磋磨许久,殷姝浅浅翕动唇瓣,声?音很淡:“我不知道,但我一想到日后再也看不见姜宴卿,我便?很难受,甚至呼吸都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