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自己的谈话时又被这小子听去了,不然,他又怎知自己收下了丁宫主这些烫手的钱财?许碧川揉了揉额角,只要有邱灵赋这么一个人在身边,他周围所有的人,恐怕都是毫无隐私可言吧。
这如意楼虽四处精妙,可防耳目最主要的却不是这房子,而是人六识的敏锐。这屋里里里外外就两个小童两名伙计,都是耳力眼力可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在如意楼四处布上些放大动静声响的小陷阱,那谈话的隐秘则尚可监视罢了,但真遇上什么武功出神入化的人,恐怕也有贼难防。
叫来了小童问话,才知道邱灵赋昨夜是跳到那屋顶上去了,可许碧川与人交谈在楼下,从屋顶,这要怎么听?撬瓦片这类江湖小招数在如意楼是用不上的。
自己会客那间房正上方可是小童会重点留意的地方,昨夜也未有什么差池,也不知邱灵赋用的什么法子听来了谈话。
邱氏母子与花雨叶早已不分你我,听去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这其中的缘由越是想不清楚,许碧川是越不会放过的。他见邱灵赋答得含含糊糊,就不动声色扔下邱灵赋一个人。
大白天的,许碧川便找个不起眼的地方飞身上了屋顶,他一眼,便看到了青黛色的瓦片上残留了一点雪一般的白色粉末。小心一看,竟是零零散散几撮寒冰末。
这寒冰末想来与窃听并无直接关系,但但许碧川眉头不由得紧皱起来。
天色微氲,华灯初上,紫域乃豪侠文客往来之地,烟花之地欢声笑语,觥筹交错,一片热闹。
从这闹市往外走一点,沿着那条被灯光点缀得蜿蜒旖旎的紫河走,灯光渐冷,月色披来。就在这暖灯与冷月之间,尚有一些茶楼小馆还没打烊,零零散散几位客人,冷冷清清喝着茶水。
其中有一楼,名为紫江筑,是淮京那名扬天下的风雅宝地江海楼旗下的茶楼,白日里就是门客满盈,在这些大小茶馆茶楼中,抢去对手不少风头。
文人骚客与豪情侠士喜欢来此相聚,伴着茶水一壶,菜品两三,畅谈天下情怀。但更多的是小人物,三三两两约上好友,也爱来此闲谈。
无论是江海楼还是紫江筑,菜色和茶水都是一等的,琴音渺渺心旷神怡。虽然紫江筑的幽思古琴不如江海楼的痴语有名气,却也是音色悠扬,古香古色。
弹琴的琴师在那如雾如瀑的垂纱帷暮后,丝缕琴音飘入茶客耳中,此时情思氛围正好。
这时,从那门外走来一个衣衫褴褛,腰系麻花草绳,蓬乱长须及胸,头梳小儿细辫的鹤发老儿,提着一壶酒,抽着鼻子就走了进来。
在座茶客都不禁抬头看了几眼,有人很快不再理,毕竟紫域的怪人一向不少,有个别眼睛一亮,捂着嘴与友人窃窃私语起来。
那老人提着酒就到了那紫江筑中间,大咳一声,紫江筑廖掌柜匆匆赶来,恭敬道:“饭酒老前辈。”那老人吊着一双眼睛打量着廖掌柜,含糊地嗯了两声,便道:“我说书瘾犯了,今晚要在这好好说一说。”又固执道,“别拦我,谁拦我,我打谁。”那饭酒老儿一身酒气,说着还装模做样地挥了两下拳头。
那廖掌柜似乎对这怪脾气老头不敢多说,只转过身对满堂不过一二十人道了句:“饭酒老前辈云游四海,今天有幸来了紫江筑,廖某在这跟诸位提个醒,打声招呼。”
说着琴声渐断,那琴师停下了手,站起来正要走了。
“这都什么时辰了?哪有说书的在晚上说的?我们要听琴,不听书!”有人不懂江海楼紫江筑这对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