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发婆婆见状也不觉尴尬,扶她就着旁边的凳子坐下,轻声唤道:“姑娘?”
“嗯?”她这才反应过来,自觉方才的举动太过失礼,忙收回视线,“我没事,谢谢婆婆。”
“那就好。”
语毕,房间又安静了下来。
她坐在凳子上歇了一会,身上的疼痛渐渐退去,方才想起询问:“婆婆,请问这是何处?”
“莫忘谷。”
“我为何会在此地?”
“前两日,我到山中采药,偶然见你晕倒在树林,便把你带了回来。至于之前发生何事,我便不知晓了。”银发婆婆道。
她在脑海中反复搜寻与之有关的记忆,才赫然发现,她忘了过去,忘了她是谁。
“我是谁?”这个问题冲口而出。
她低头喃喃,好像在问自己,自己却又给不出答案。她忽地站起身,一把抓住银发婆婆,大声喊道:“求求你告诉我,我是谁?”
“姑娘,别急。”银发婆婆的衣袖慢慢起了皱褶。
“我是谁?”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银发婆婆不答话,也不逼她松手,只是静静站着等她恢复平静。
良久,她好似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嘴唇张合,却不见声音。双手抓紧衣袖的劲也没了,一点点滑落,最终无力地垂着。脑袋又回到了初时的空白,听不见,也看不见,周遭的一切都在一瞬间消失了。
“墨白,你来看看。”银发婆婆转身对着门口说道。
一位眉目清俊,气质温润的白衣男子正驻足门外。
闻言,他缓步入内,在一旁站定,伸手为她把脉。
“并无大碍,想是失忆了。”
是的,她失忆了。
她坐在湖边,看着水里的倒影,任由各种思绪在脑中飘浮。
据玉婆婆所言,当日她倒在林中,着一身朴素红衫,衣上染有血迹,此外,没有任何辨明身份的信物。面色虽苍白,身上却没有明显的伤口。见此,玉婆婆便将其带回了莫忘谷,让沈墨白为她诊治。据沈墨白所言,她体内曾有股内力流窜,强大的冲击致其昏迷不醒,想必这也是她失忆的症结所在。此外,被救时她已无会武的迹象,而那股内力似乎来源于外,故,无法判断她以前是否习武。
昨日,她随沈墨白回到林中查看,也没发现与之有关的痕迹。加之,这片山林通路繁多,与多座城镇的接壤,四处寻访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没有任何信物,也没有任何线索,这让她伤透了脑筋。即便她反复思索,依然无法记起自己的过去。几日下来,仅仅是对目前身处的环境有了一个基本的认识。
莫忘谷四面群山林立,谷底有一片泛着粼粼波光的湖水,周围的山、树、花、草,岸边的三间茅草屋,皆倒影其中。阳光没入湖面,微风轻盈拂过,点点涟漪。湖水包容着世事万物,无声无息,却动人心弦。平静,若水。
沈墨白与玉婆婆便隐居于此。
玉婆婆称,其先辈为避战祸来到此地,已有百余年。但奇怪的是,玉婆婆举手投足间的气质与她自己口中的山野妇孺相差甚远。除开生活琐事,玉婆婆常在林中弹琴为乐。铃音游荡,余韵悠扬,绕梁三日,不绝于耳。有一日,远远地,枝桠交错间,她还看到玉婆婆比划了几下拳脚,在她看来,还是很有一股高手的架势的。
更让她不解的是玉婆婆与沈墨白之间的关系。玉婆婆并未言明,但可以肯定的是两人不是母子,也无血缘,感情却异常深厚。同一屋檐下,沈墨白言语甚少,不到非说不可的时候,他都沉默以对。沈墨白与她之间仅有几次的接触也都是受玉婆婆所托。第一次相见,她以为沈墨白身上的那股寒意是他的固有气质,但连日相处才发现,事实上这仅是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