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她每次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唯一算好转的地方,就是夏讯不再幻听与幻视,只是呆呆地坐在阳台上,看著远方沈思。
“在看什麽?”方梅顺著他的视线,只看到晴朗湛蓝的天空,尽头飘著棉花一样的白云。
“在看启言。”夏讯张开干裂的嘴唇,声音沙哑地道。
方梅一阵默然,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膝上,“想他了吗?”
“无时无刻。”他转回头来,看著那双保养得当而一点也看不出时间痕迹的手出神。
那个男人的手虽然不若这双细致漂亮,却同样的温柔暖热,无数次午夜梦回里,那种小心翼翼的触感都让他倍觉甜蜜与知足。
“你不要怪他。”方梅捧起他的脸,直直望著他的眼,“启言还是非常在乎你的。”
“他就要跟那个女人结婚了吧。”夏讯喃喃说著,空洞的眼底什麽都没有,泪水一滴滴滑落。
方梅纳闷,不明白他说的那个女人是谁,不过肯定跟司启言有关,於是只能劝道:“好孩子,你不要瞎想,等病好了,启言会来接你回去的。”
“我没有病。”夏讯回过神来,湿润的睫毛更显纤长。
以为他在逞强,方梅心酸不已,只能顺著他的意点头。
“我真的没有病。”
“好,没有病,我们去吃饭,今天有你爱吃的菜哦。”方梅轻声哄慰著,拉著他往餐厅走。
夏讯甩开她的手,抖著唇欲言又止,瞪大著眼睛,又是恐惧又是惊慌。
见他情绪如此激动,方梅吓了一跳,连忙问:“怎麽了,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有病,我没有病……”
不断重复著这一句话,夏讯躲开她再次伸过来的手,在她要去叫家庭护士的时候又突然一把拽住。
“你相信我,我没有生病,梅姨……那些都是装出来的……”颠三倒四的话语,越说越没有逻辑。
他抱著混乱的脑袋,一脸渴求地望著方梅,虽然感到不知所措,但认真的态度不像是在胡言乱语。
“你说什麽?”她震惊不已,一时间不知该不该相信。
“是真的,其实我并没有生病,只是为发引起启言的注意才故意装给他看的,因为……”他停顿了下,似乎觉得有些羞愧,“因为不这麽做,启言就会跟那个女人结婚,我没有办法……”
说到最後,他蹲在地上痛哭失声,不敢再去面对她不可置信的脸,那会让他认为自己丑陋不堪,为了不可告人的欲望而用尽手段。
震惊过後,方梅回过神来,将他扶起来坐回阳台的藤椅上,语重心长地问:“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夏讯点点头,哽咽得难以自控,连手指尖都跟著颤抖起来。
方梅这才完全相信,怎样也无法想像小时候那麽乖巧听话的孩子会做出欺骗的事来,而且还是以自自己的身体为赌注,心中又气又难过,却不忍苛责,因为他的敏感,也因为他的迟钝。
将一切都坦白後,夏讯松了口气,方梅则是连连叹息,原来这两人竟是如此折磨著对方,她这个做母亲的却一点也不知情。
即使不是亲生的,但是打她从孤儿院将司启言带回家後,就已经他视做真正的儿子,而夏讯又是儿子领养的,但她也同样疼到心坎里。
天下做母亲的有哪一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