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看他。”方梅说著就往外走。自从夏讯八年前被领养回来後,她看这孩子聪明伶俐,懂事乖巧,再加上身世可怜,心疼之余更加喜欢。
“小讯,梅姨来看你了。”她推开夏讯的房门,里面却一片沈寂,没有半个人影。
跟著一起过来的司启言径直往里面走去,敲了敲洗手间的门:“小讯,你在里面吗?”
等了会没有回应,他脸色一变,直接推门而入,还好门没有上锁。
夏讯坐在放满水的浴缸内,双眼直勾勾看著自己的手,并喃喃自语:“为什麽没有变成鱼?”
司启言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跟前,一把将人拽起。
“启言?”他惊讶地看著男人,眼神迷茫,湿漉漉的身体一丝未挂。
扯过一旁的浴巾为他裹住,司启言才宠溺著笑道:“怎麽洗个澡洗这麽久?”
夏讯伸手搂向他,头轻轻靠在他肩上,嗅著属於成熟男人的气息。
“小讯?”方梅唤著,视线在二人身上转来转去。
“梅姨?”如梦方醒的他猛得放开司启言,望向站在门口的人。
方梅住在老家,偶尔过来看一次儿子,一年前姚锦复意外去世後,因为对飞机有心理阴影,已经很久没来过了。夏讯从十一岁被司启言领养来,就一直跟在他身边,对方梅的印象也只是每年她来探望儿子时的几次里,所以看到她还是有些拘谨的,不仅因为她是司启言的母亲,还因为内心深处那一丝隐隐的愧疚感。
三人来到客厅,司启言在厨房洗著方梅带来的特产水果,夏讯拉了拉身上新换的衣服,稍微挪了挪坐姿。
方梅细细审视著他,一年多不见,长得更俊俏了,从小这孩子就漂亮,黑白分明的大眼让人一见就忍不住喜欢,不说话时,安静乖巧的样子就像个小天使。
如今一晃八年过去了,当初那个黏人的小男孩似乎一点都没变,看到他抱著启言时,那种依赖与信任的亲密感,就是作为母亲的她也很难介入两人间。
她温柔的笑笑,慈爱地说:“小讯,你瘦了好多,听启言说你病了,严重吗?”
“没什麽,就是有时睡不好而已。”夏讯腼腆地回以微笑,白皙的面孔上青色的眼袋犹为明显。
方梅叹口气,心疼地摸摸他的脸:“是有什麽心事吗,要是不介意,说给梅姨听听。”
垂下眼睛,夏讯轻轻地否认了。
“你这孩子什麽都好,就是爱把心事藏在心里,不让人知道,跟启言小时候一样。”
司启言端著洗好的水果回来,正好听到最後一句,瞟了眼夏讯,拿起切好的苹果递给方梅,又捡了个橘子慢慢剥开,仔细地清理干净才递到夏讯手里。
拿著剥好的橘子,夏讯眼眶一酸,险些掉下泪来,方梅看他半天也不吃,以为是不喜欢,重新选了个苹果给他。
没有人比司启言更了解他,八年的相处,使他在这个男人面前暴露无遗,无论是喜恶,性格,口味,还是一些细小的癖好,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已习惯了被他照顾,即使只有一天,没有他在身边都仿佛缺少了什麽,做事情也心不在焉的。自己是这麽无用,而对方却又那麽无微不至,夏讯感动之余更厌恶自己。
晚上吃完饭,方梅留夏讯在自己房里说话,司启言将今天的工作结束後,边躺在床上看书,边等他。
夏讯有自己的房间,每年方梅来时他都会跟司启言分开睡,直到她走。可这次情况有些不一样,因为他的失眠加抑郁越来越严重,医生建议要有人常常陪在身边,所以并没有像以往那样。
司启言看看时间,已经十点了,夏讯还没有回来。他原本准备去提醒一下二人,可想想又放弃了。
“小讯,我知道你有心事,只是不愿意说出来,梅姨也不勉强,”方梅拉著夏讯的手,两人同坐在床边,“你也知道,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