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的是他们的三倍,不怕他和店家串通了下药。
于是又三碗下去,晕头转向了。
武松再将四满碗酒一推,“请,酒钱算我的,各位随意。”
不光三个军官眼睛发直,这两轮下去,旁边燕青、潘小园、周通、董蜈蚣,也是一个个的惊叹不已。几个闲着的小二、厨师也偷偷跑出来看。
那络腮胡子终于觉出不对,口齿不清地训一句:“你……你这汉子,你什么意思,直说……你莫不是要算计老爷……跟你说,我们是……是凌州府官差,你敢……算计,把你当梁山贼寇……解了……”
武松笑道:“不敢!请。”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这汉子酒量可怕,不像善类。况且他一只手端碗,另一只手有意无意地按在桌上,慢慢的,陈年木桌上出来几个手指形状的小坑。
官差嘴上说得厉害,其实不过是欺软怕硬的主儿,见他露了这一手,也没脾气。就算他真的是贼寇呢?谁来捉?总不能是自己吧!
于是破罐破摔,苦着脸,又各自跟他干了一碗。
武松再斟四碗,“三位海量。”
……
眼看三个官差七倒八歪,一个趴桌子上,一个仰椅子上,另一个直接卧在地上,武松才起身,咂咂嘴,夸奖那小二:“酒不错!”
旁边几个小二帮工都嘻嘻嘻的窃笑。这几个军官在店里赖了几天,作威作福,此时也真够丑的。
闻讯赶来的掌柜却慌了,看看武松,又看看其他人:“客人你这是……哎哟,你知不知道这几位老爷……”
武松掸掸手,眼神指着地上几个醉汉,吩咐先前那小二:“把他们仨抬到一间屋子里去,行李也丢过去。空的另两间房,收拾出来,我们住。”
掌柜的道:“这、这……”
武松笑道:“你放心,等他们醒了,就说是我们这帮刁民干的。他们还能真把你们当贼寇办了不成?他要是真敢动梁山贼寇,至于把这四个字时时刻刻挂嘴边吓唬人?”
那掌柜的也是多年的老生意骨了,这最后一句话听下来,如同醍醐灌顶,连连点头:“是,是!”
武松见那掌柜的还有两分担忧,又道:“再教你一个乖。凌州军马撑不了多久了,这几人多半明日就得回去。等他们动身,我们再走。你不怕了吧?”
那掌柜的隐隐约约也猜到了他身份,哪敢点破,况且这些人没偷没抢,比那几个军官要厚道多了。此情此境,该巴结谁,他心里有数。
于是连连点头作揖:“是是,多谢客官,多谢客官!——小二听着,这些客人的房钱免了,今晚上好酒好菜……”
武松脸一沉,手轻轻在桌子上一拍,一桌子的空碗都跳了一跳。
“怎么,当我讹你呢?该多少钱就多少钱,方才那十几碗酒也算上!”
掌柜的哪敢跟他争,连忙低声下气地改了口,赔笑道:“那是,那是,明日算账,明日算账。”
武松这才回头,看着一干目瞪口呆的同伴,微笑道:“愣着干什么,搬行李啊。”
潘小园不得不心服口服。她曾经以为,有钱就有天下,世上没有一笔钱摆不平的事儿,如果有,那就添一笔钱。
而像武松这样,连自己个人资产都弄不清楚的,就算是大侠,行走江湖时,顶多也就是个寒酸的大侠,大碗喝酒都得先算算钱够不够。要不是自己时刻周济周济,他多半没几年就得混丐帮去。
可如今才知道,他这样人,只要有些本事,就算身无分文,在江湖上也混的开。走到哪哪儿,都能随随便便的赚来一次次的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