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短暂交谈一番,这道人也不过多的去打扰自家哥哥休息,当下告辞回转过去,吕布自己沿着山道走去,不多时就望见那熟悉的院子,一路上山风徐徐拂过,耳中听着各种虫鸣鸟叫,脸上的神情陡然放松下来。
不知从何时起,他在这陌生的时代也有了一处归宿,能让这颗疲倦的心,稍微的休息一下。
院门处,侍女正在门口翘首以盼,见着山道上出现的身影,连忙回身跑了进去,远远能听到“郎君回来了!”的喊声。
当年出征归来,好似也是这般,只是夫人更主动一些,她是站在门口的那个……嗯,出来这般长时间,也不知雯儿如何了?
脸上挂着笑容,信步走入院子,一路急行到了门前推门而入,卧房内,邬箐的贴身侍女正朝外走,见着吕布的一刻行了一礼,口称“郎君一路辛苦。”,随即很有眼力介儿的退了下去。
“郎君回来了,奴正在喂雯儿,未能迎接……哎呀!”邬箐姣好的面容有些圆了,正罗衫半解的抱着吕布女儿,小人儿双手曲起有些长的指甲划过雪白的“餐桌”,小嘴儿在用力吸吮着。
原来如此……
眼中带着恍然之色,吕布悄悄走过来,轻轻摸上女儿的头顶,感受着头发的柔软,看着邬箐:“可是抓疼了?”
小妇人点点头:“她指甲有些长了,这几日没给她修剪,挖的人生疼。”
吕布眨眨眼,突地一笑,伸出大手:“某帮你揉揉。”
“去!”邬箐白了自家男人一眼:“别打扰女儿吃饭。”
男人哈哈笑了一下,或许是吃的有些饱了,怀中的小人儿看他一眼,顿时小脸儿一变哭了出来,慌得冲阵无双的猛将脸上变色,干巴巴的道:“某还甚么也没做,怎地哭了?”
“郎君有日子不在家了。”邬箐哄着怀中的女娃,抽空小心翼翼的对着男人道:“过些日子熟悉就好了,郎君无需介怀。”
“某知道。”吕布点点头,神情缓了下来,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看着渐渐安静的小人儿,咧嘴笑了起来:“倒是比之前好看多了。”
“毕竟也四个多月了。”邬箐见吕布没有发怒,心中稍安,眉眼弯了起来:“奴看着她从一开始丑丑的样子,变得现在这幅可爱模样,也觉得神奇。”
伸手轻轻触碰一下女儿肥肥的脸蛋儿,看着她又快哭出来,不由火速撤回手指,站起来叉腰道:“等她大了,某来教她武艺,某的女儿怎能动不动就哭。”
许是见自家男人爱护闺女,邬箐的胆子也大了许多,闻言白了眼吕布:“莫要教的她似郎君一般,到时不好嫁人。”
“哈哈!虎女自是难求!”
站直身子的男人眼睛望着正往母亲怀中钻的小人儿,嘴中又呢喃一句:“今次……某要让天下豪杰来求娶雯儿,而非委曲求全。”
邬箐抬头看他一眼,闻言搂着女儿笑了一下,笑颜慈爱。
……
下午,日头高悬,万里无云。
远去安乐村,树荫下,仰卧在大青石上的白胜正翻来覆去的转着身,本来吃过午膳有些困乏想要睡上一觉,哪知有人来喊他耍钱,他这几日正是避风头的时刻,自是没口子拒绝了。
然而等他躺下想睡觉的时候,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两只手曲在一起死死握住,脑中满是耍钱时的响声。
“直娘贼!”
翻身坐起,白胜一把将身上短衫脱下,用衣服擦了下脸上的汗渍,有些出神的望着远处的田地,总觉得耳边有人在唤他过去。
“这般多时日没事,俺去耍耍应该也无妨吧。”
嘴里轻声说着话,白胜舔舔有些发干的嘴唇,一对老鼠眼转了两转,起身朝着自家跑去。
他家在安乐村东头儿,也就两间茅草房,本来凭着他与晁盖的关系没少赚钱,只这白日鼠最好钻赌当,手上余财是一点儿也没剩下,好在他婆娘人挺勤劳,日常给人补个衣裳、衲个鞋底也能贴补一些,这才没让他那鼠窝倒了。
此时已过中午,白氏正打了井水泼倒地上,远远看着白胜走过来皱起眉头:“当家的,你不是说出去转转吗?怎地又回来了?”
“嗯……”白胜抓抓头应了一声:“有人喊俺去耍耍,回来拿些钱。”
哗——
“哎!你干甚么?”一盆凉水兜头浇下,白胜一抹脸,指着正将盆收回去的婆娘道:“你疯了不成?”
“老娘看是你疯了!”白氏气不打一处来,走过去揪着白胜耳朵往屋子里拽:“整日的耍钱、耍钱,多少钱被你耍没了,老娘嫁给你过过一天好日子吗?”
“不是……先放——手!”白胜疼的龇牙咧嘴,抓着婆娘的手使劲往下一拽,他老婆也怕真伤着他,见他使力,自然松开手。
“嘶——”白胜揉揉通红的耳朵,闭着只眼吸口凉气:“俺不是赚了一包金银吗?拿一点儿出来耍耍不打紧,万一赢了呢?”
“谁知道你那钱哪来的。”白氏脸色更差,嗓门高了些许:“你拿回来都不敢用,直接埋在地里,你当老娘不知你那钱问题?”
白胜顿时一惊:“嘘——小声些。”看女人反应过来,脸上有些不好意思,方才道:“放宽心,过段时日就可用了,再说,埋起来还保险些。”
见着自家婆娘没吭声,白胜眼珠一转:“俺也想着先试探试探,这银钱在赌当用些出去,换成别个,无论多少,那来路不都正了?”
“正个屁!小心被官府抓到,判你个聚众博彩。”白氏白他一眼,转身又走出去:“老娘懒得管你的小心思,只是一点,不准全输光了,否则你甭想回家上床!”
“晓得、晓得。”
白胜见此知道自家婆娘管不了他索性不管,嘿嘿一笑,赶紧挖出锭银子踹怀里跑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