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边三林湾那边。”胡永接了一句:“看他等舰船,来的人不少。”
李福哼了一声,摆摆手:“来的多有何用,一群吃素的家伙能打的又有几个,今晚好生歇息,明日随俺去看看,若是有可能,将他们都留下来。”
“就等恁这句话。”胡永揉揉鼻子,嘿嘿一笑。
史全看了眼屋子:“俊哥儿如何了?”
“还能如何?老样子罢了。”李福望着屋子的眼神有些忧愁,转瞬间又掩饰过去:“夜已深了,你二人快些回去吧。”
史全、胡永相互看看,随即拱手告辞,只留下老者望着空中的明月,良久,长叹一声,随即打开门走入进去。
……
同一片天空下,浔阳江边的木屋中。
油灯散发着一股难言的气味儿,豆大的光芒下,一个老妇人面色苍白、紧闭着双目躺在床上,一旁坐着的郎中正将手指轻放其碗上。
不远处,肤色白皙的张顺担忧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时不时抬头看看郎中,生怕从他嘴里听到什么不好的说辞。
“嗯……”良久,那边诊脉的医者将手从老妇人的手腕处移开,又扒开嘴与眼看了看,随即摸着胡子沉吟不语。
“这……敢问郎中,小人的娘怎地了?可是严重?”张顺见人良久不语,顿时沉不住气,往前走了一步有些焦急的开口:“若是需要珍贵药材恁尽管放心的开方子,别看小人家中房屋有些破旧,还是有几分积蓄。”
那郎中闻言将手放下,看他一眼:“到非是如此……”转头看了眼老妇人,沉吟一下道:“令堂这病症颇为罕见,老夫一生行医,奈何所学不精,并无多大把握治这病症。”
“那……那如何是好?”张顺顿时有些急躁,连忙抢上一步跪倒在地:“还请恁发发慈悲救救小人娘亲,恁要多少诊费小人……”面上神情一狠,咬牙道:“小人也有法子凑出来。”
郎中连连摇手:“非是诊费之事,实在是这病着实难办,老夫爱莫能助。”
“那……难道要让小人看着娘亲难受下去?”张顺脸色有些难看,哀求的看着眼前中年人:“还请恁施以妙手,帮忙则个。”说着顺怀里掏出五两银子托在手上:“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恁收下,诊费小人会另算。”
“你……哎呀,此非是银钱问题。”郎中站了起来,跺一下脚,看着张顺哀求的神色,脸上变幻一番颜色,一挥手道:“罢罢罢,终归这病还是有人能治。”
张顺满脸喜色的抬头看去,那边郎中一摸胡须道:“你去建康府,那里有个叫安道全的人有名医之称,常听人说,此人一身医术堪比华佗、能赛扁鹊,去求医之人无有失望而归的,你或可带着令堂前去试试。”
张顺闻听,如获救命稻草:“这……这般神奇?小人这就去请他来。”
“那就晚了。”郎中摇头:“带上令堂,速速前去,或许还来的及,若是等你一来一回,这病情恶化,兴许就要两说了。”
张顺闻言顿时脸色大变:“多谢郎中提点。”接着站起身,将银子递过去:“还请收下。”
这郎中也不接过来,一甩袖子,转身就走:“老夫甚么忙也没帮上,无功不受禄,告辞!”
张顺脸上尴尬一瞬,连忙抄起一根火把,边走边点燃:“小人送送恁。”
郎中这次到没拒绝,出了院门,也不让张顺继续相送,只讨来火把自己举着走了,这浪里白条回转屋里,望望闭着双眼的老娘,看看自家大哥还没回来,知他是找地儿去赌博,不输个精光是不会回来。
当下也不指望,一咬牙,找了被子将老妇人裹好,随后找布条将人背负在身上,随后找火把打开门就往扁舟处走去。
此去建康府,还是连夜走的好,谁知道明日出发是否正合时间,万一晚了,他找谁哭去?
……
小孤山。
聚义厅里,包道乙一身道袍,寒着张脸坐在原先张魁的位置上,郑彪仍是站着侍立一旁,下首两边坐着张魁与马雄,李立则是坐在马雄下边,自从这寨子换了寨主,他催命判官就有了入座的资格,倒是挺感激这师徒二人。
“倒是没想到江州如此多豪杰,竟是让教中不少好手都受了损伤。”道人拍了下扶手,看着外面夜色的眼神有些不善。
“不若让俺家大郎多从官面上发发力,趁机将那李福赶出这……”马雄拱手冲着上方说着自己的打算。
“不必!”挥了下手,包道乙靠坐的身子直了起来:“贫道最信不过的就是官府,一两次合作可以,多了,贫道怕骨头都被他嚼碎吞了。”
下方几人面面相觑,然后转脸道:“那……尊使要如何……”
“无须多虑。”包道乙狞笑着捏了下扶手:“贫道已传讯教中,不日会有人前来相助。”
夜风漫卷,月色如钩。
胡永,绰号海鬼,出自古本,李俊的小弟,后来跟着李俊上的梁山。
史全,绰号金鲤鱼,同上。
对了,还有朱小八,外号分水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