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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阿附近的临时营寨,开始动了起来,向着北方而行,只着冬衣的探子则是跟着手持方天画戟的马灵先行一步,矫健的身形进入林中,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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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城。
将近申正时分,一骑从北门而入,满天红霞中,风尘仆仆的到了州衙,递上文书,却被告知知州程万里已经回转家中,没奈何,只好牵着马一路问过去。
按理说,似程万里这般上任的官员应是住在后衙,只是这人着实会生财,来这郓州不过一年已是购入私衙,三进大院,内有亭台楼阁、园奇石,房屋雕梁画栋,有龙吻雕像立于屋脊,后院带着一小片竹林,屋中家具一水儿水曲柳制成。
那骑士来时正是晚膳时间,程万里一家在桌前坐了,四个侍女立在后方帮忙布菜、斟酒,正吃的高兴,管家跑进来贴着耳边道:“郎君,外面有人自称招讨使亲兵,带着公文而来,有正事找恁。”
“招讨使?”伸出的筷子停在盘子上方,程万里眨巴两下眼睛收回手:“你没让他明日去州衙再说?”
“说了。”管家苦笑一声,微微躬下身子:“只是他说军情十万火急,着急见恁。”
“爹爹,有公务恁就去忙好了。”一旁明媚皓齿的少女听闻,劝着自家父亲:“女儿和娘等恁回来吃就是。”
“就是官人,公务要紧。”
“不必,你们娘俩吃。”脸上挂着笑容,伸手过去轻轻揉了下女儿的发髻,对着自家夫人说了句,站起身对着管家道:“走吧,去见见那粗鄙之人,恁地扫兴!”
管家当即转身朝着前堂而去,程万里在后跟着,掉着个脸,等进了前堂见着那骑士一身军装,满身的风尘,下裳迸溅的泥点已经干涸发黄,不由蹙着眉头坐于首位,管家在一旁站着低着头。
“小人,山东招讨使、青州兵马总管麾下亲兵,见过知州相公!”跪下的军士行了个礼,连忙从怀中掏出公文双手上举:“此是俺们节帅公文,还请知州相公过目。”
程万里抚须没动,下方跪着的亲兵也不敢抬头,前堂一时没有动静,这知州等了下觉着不对,转头看着管家呆头鹅般站在那里没有动静,不由使了两个眼色,那管家低着头也没看见,气的程万里翻个白眼,手握拳堵着嘴“咳嗯——”一声提示。
啊?
管家抬头,张着口看向自家郎君。
程万里没辙,冲着跪着的亲兵看了下,使个眼色,还算管家没蠢到不明白的地步,连忙上前拿起公文递过来。
不看你是夫人家的老人,早就换了你这没眼力见儿的东西!
劈手拿了过来,狠狠瞪了管家一眼,程万里这才看向盖有大印的公文,逐字读完,当即站了起来,抖着公文看向对面:“出兵??”
“是!”亲兵低头抱拳道:“节帅说,梁山贼若倾巢而出,则须城军士不需拦截,只需等战起派兵攻其老巢即可,届时他等定没多少守备兵力;若梁山固守山寨,须城只需派兵跟随,等梁山被攻破,节帅定向朝廷为相公请功。”
“这……”程万里有着一丝心动,按云天彪所说行事似乎并无多大危险,况且这两年郓州实在被梁山压的狠了,搞得自己这知州才买个三进私衙,多少有些不符合身份,至于拒绝,招讨使的公文下来,也没多少余地,为这事儿给媪相招来麻烦有些不值。
眯着眼想了想,一挥手:“你且先下去歇息,明日一早本知州给你口信。”
“是。”
亲兵也知这郓州情况,多半是要同本地将官商议,只希望这帮人有个带把的,当下由管家带着下去,不多时回返过来,站在一旁看着思考的郎君不语。
“你去将本州……不,他等没用!嗯……去将董都监叫来。”思忖中,程万里本待让管家去叫须城的将官,临了又改变主意。
管家当下应是,转身匆匆奔入华灯初上的城内。
程万里也没回后面继续用膳,独自坐在前堂思量着,也就顿饭功夫,管家重又步入厅堂,后面跟着一步伐稳健的汉子走入进来,但见他生的脸庞俊美,皮肤有些黝黑,一双眼睛明亮异于常人,体格健壮,双手粗大,一看就是孔武有力之士。
如今穿着一身白色锦袍,腰间仿照古人挂着玉佩,脖间系着一条红巾,看起来风流倜傥,仪表不凡。
这人一进厅堂,当即揖了一礼:“下官董平,见过知州相公。”
“董都监。”点了点头,伸手朝旁一指:“请坐。”
又转首对着管家道:“此处不用你了,下去吧!”管家连忙躬身退下。
“谢相公!”这边董平拱拱手,转身到下首坐下,看向程万里:“不知相公唤董平来是为何事?”
程万里伸手拿过公文,递给他:“且先看看这个。”
有着风流双枪将名号的男人连忙接过,仔细看了一遍,抬头道:“这……恁的意思是?”
“本官思忖良久……”捏着须尖儿捻动着,程万里看向下首:“此次乃是天赐良机,按云招讨使的谋划,我等并无多大危险,且两三日前,梁山异动城中也已知晓,他等定是倾巢而出。唯一可虑的是……”放下手掌扶住大腿,身子前倾些许:“谁人能领兵去攻那梁山。”
就叫我一个还能有谁?
董平心中腹诽,站起身朝着这知州躬身拱手道:“小将请战!”
“好!”直起身子一拍大腿,程万里站起身扶起董平:“不愧是本官向媪相书信要来的猛将,恁地有勇气,既如此,许你便宜行事,城中一应兵马暂归你节制。”
董平大喜:“多谢知州相公!”
翌日一早,一骑奔出城池,随即粮草兵马开始调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