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对着一旁吩咐道:“去通知水军众人,让他等晚上协助攻寨,多用火箭点燃对方营地。”
接着面向寇烕道:“兄弟就莫要回去了,晚间水军若是不顺,尚需兄弟伱的手段。”
寇烕丑脸露出笑容:“哥哥且看贫道的。”
吩咐妥当,有人骑马奔了出去,那边谢宁点点头,也是反身骑马回去,吕布看向众人道:“都好好休息一番,今晚送那些宋军上路。”
“是。”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靠近水源的官军大寨,没有粮草的官军大营怨声载道,军士只得掏出身上携带的干粮,就着冷水咽了,反倒是让不少肠胃不好的人跑起了厕所。
主帅的大帐燃烧着数个火盆,白日间出去溜了一圈的一众将官低头耷拉甲的坐在位置上不吭声,比起外面的军士,被下令闭嘴保密的众人心中满是绝望,本以为只是捡个功劳的行程陡然间变成了要命的事情,只此一条就让人无法接受。
黄安在上首头疼的看着下面众人,今日白天自两道消息传来,他就慌了神,偏这营中大小将官都变成了锯嘴葫芦,使得他心中更加烦躁,最终一拍桌子挥手道:“都回去歇息,明日一早返回巨野,今晚各自紧守营地,莫要被人袭营。”
一种将官这才如逢大赦,赶忙出去,黄安自己草草用了些膳食,看天色已晚,本想睡觉歇息,哪知躺倒后辗转反侧睡不着,只得站起身走出营帐。
“主帅!”外面守夜的将官见到黄安忙不迭行礼。
“可有情况?”
“尚未有发现,一切平安。”
“让值夜的军士打起精神,注意外面的响动。”黄安揉了揉脑袋,直觉今晚可能不太平,然而对方会如何做他确是心中没底。
几声夜枭的叫声响起,黄安紧了紧衣服,看了眼被初冬夜晚冻的直跺脚的军士也未说什么,只是心中有着淡淡的不满,总觉这些人在懈怠偷懒。
然而下一瞬,沉闷的马蹄声在夜晚响起,黄安脸色一变,连忙让人敲响警钟,整个营地似是炸开了一般,无数的身影从营帐中钻出来,有人干净利落的穿好甲胄,有人却怎么也系不上带子,只得挂着歪歪斜斜的甲片拿起武器,然而轰然的马蹄声却是渐行渐远,逐渐于无……
提刀拿枪的军士茫然的看着夜色,放哨的军士仔细瞧看良久,方才给出信号——没有敌人。
黄安紧皱眉头,再草包他也读过些兵书,此时已是知道贼人用的乃是疲兵之计,然而黑夜里他也无法反击,神臂弓虽是好使,在这黑夜里也和没有一般无二。
“发生什么?”
“好像没敌人。”
“没敌人示警作甚,真真气煞人也。”
黄安看了看四周嘈杂的军士,听着他们嘴中的抱怨暗骂一声蠢材,吩咐一句:“让一半人睡觉,另外的守夜。”
随后找来何涛,在大帐中同他商讨起来:“这梁山之人不想我等睡觉,何观察可有以教我如何应对?”
何涛闻言皱眉苦思一番:“涛也没什么好办法,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派出骑兵驱赶对方。”
黄安摇摇头:“似此就如肉包子打狗,我等除了损失,什么也得不到。”
“那我也是无法了……”
何涛摊了摊手,下一瞬,轰然的蹄声再次在寂静的夜里响起,黄安揉了揉额角:“让厢军速度挖一条沟出来,以防对方偷营进来。”
又叹口气道:“另外传令,让值夜的人不必马上敲钟,等对方真的靠近过来再敲。”
命令下达,有人欢喜有人忧,禁军大爷自是不想值夜,当下一番“讨论”后,禁军指挥使开心的回去睡觉,留下四个鼻青眼肿的厢军指挥使咬牙切齿。
黄安自也会营帐躺下,不多时,马蹄声再次,随后匆匆远去,嘴角露出一嘲讽的笑容,有营寨到底比没有的要强,这伙贼人当是不敢强攻营地。
意识慢慢模糊,夜晚再次安静下来。
……
深夜静了下去,一轮月牙跃上天空,散发着暗淡的光芒,不时被飘过的阴云遮住脸。
面临水泊的一面有十数人从冰冷的河水中冒出头来,轻手轻脚的上了岸,小心翼翼的靠近岗哨,掏出一把匕首猫了过去,只一抹,随后快速稳住人身,将身体靠在一旁,看起来好似睡着一般。
有巡逻的军士走过看见,也只是笑骂一句,随后离开,全然没注意到今夜的鸟叫声不比往日。
数十艘舟船从漆黑的远处出现,撸浆齐下,发出哗哗声响,随即有人站起,强弓绰入手中,包裹着油布的箭头被人点燃,一片吱嘎的开弓声响中,练成不规则线条的火箭被人斜举对准远方。
片刻,一声呼哨,夜空里,一片弓弦的颤音响起,腾空而起的火箭划过一道弧线,犹如流星般坠落下来,看的远处正好巡视过来的军士目瞪口呆,随后惊叫出声:“夜袭!”
霎时间,金鸣之声在夜空盘旋,黄安猛地睁开双眼,掀开被子飞身下床冲出自家营帐的瞬间,他感到天都塌了下来,瞳孔倒映着着火的光芒,天空有橘红的光点坠落,随即引起更多的火焰。
梁山贼子!
黄安颤抖着身躯咬牙切齿,然后陡然间听得一声巨响,猛地扭头,口中呢喃:“发生什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