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万里嘱咐了下众人,连忙带着适才提醒他的那心腹,打马朝后方奔去,留下众人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
不多时,陈赟一身鲜血,透阵而出,见着远方头戴金盔,顶着红缨之人大吼一声:“马万里,狗贼!纳命来!”
“怎办怎办?”那换了头盔的人浑身冒汗,一双眼睛六神无主的看着四周的同袍。
“能怎办,跑啊!”有人大喊一声,连忙打马而逃,四周之人瞬间做鸟兽散,那杆代表着马万里的帅旗亦是无人再管,慌乱之间也不知被谁撞倒,嘭地一声倒在地上,无数脚印踏过,顿时看不出光鲜的原样。
“狗贼休走!”
陈赟咬牙切齿,双眼瞪得都快出了血,又是这般不战而逃,此人如何坐上的兵马都监之职,当真是大宋之耻!
盯紧了那头戴金盔之人,疯狂打马追上,沿途众人见他往自己方向追来,不敢接战,纷纷避让。
……
尧山寨寨墙上,梁永一把刀砍的卷了刃,坑坑洼洼数道缺口肉眼可见,眼见是断裂在即。
“直娘贼的陈赟!”
眼看陈赟冲向外面并未解围攻城的宋兵,梁永不由发疯大喝,不再锋利的刀当成短棍,照着面前的将官疯狂砸下,叮叮当当声响中,那人只顾着举刀当着,不妨梁永招式一变,猛地将对方兵刃挑飞,随后一“棍”抽在对方脖子侧方,当即将人脖颈打断,那人登时栽倒地面,脑袋砸在地上弹了两下不动了。
“寨主,寨主!又有人攻上来了。”
有人在侧方紧张的大喝,随后被扑到在地,与人扭成一团,梁永两步蹿过去,一下抽在那厢兵后脑上,登时打出个窟窿。
梁永直起身放眼望去,周遭厮杀一片,有人捅穿了官军的身体,随后被跟上来的敌人削去脑袋,有人被砍去胳膊,奋起余力,靠着冲劲儿,单臂抓着冲上来的十将一同摔下城墙。
“打他们下去。”
梁永大喝一声,缺了边的盾牌砸在冲来的宋兵头上,然后这盾终于不堪重荷的裂成几块掉落地上,梁永反应也快立即马一个翻滚捡起地上一把完好的刀,重新站了起来。
“杀了他!”
“杀贼首!”
数名上来的厢兵两眼放光的看着梁永,刚要逼迫上来,梁永大喊一声,双手抡动犹如风车,这些厢兵如何是对手?砸、砍之间鲜血溅了梁永一脸,当下纷纷被砍倒在地。
“呸!”梁永啐了一口,抬起胳膊擦了下脸上的血迹:“老子再狼狈,也不是你这等废物能肖想的。”
正待继续找人厮杀,就听有人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句:“官兵败了!帅旗倒了!”
无数厮杀中的宋军抽空一瞥,浑身血液冰凉,如坠冰窟,尧山寨存活的喽啰却是欢呼一声,士气大振。
随即,砍人如切菜。
……
马蹄震动,四周的森林寂静如初,无数双眼睛自暗中窥视着外面驰骋的马匹,正是之前马万里派遣出来做后军阻碍陈赟的人。
他等埋伏在树林两侧,却拴数条绊马索在路上,又用薄土遮盖,只等来时铜锣为号,绊马索齐起,准备阻挡陈赟一时。
“准备……”
指挥的将官低低开口,手中拿着铜锣的士卒捏着鼓槌,掌心有些冒汗。
将官瞪着眼看着火红的战马跑过,见数匹战马奔行到绳索范围内,猛地站起将胳膊举过头顶,刚想挥手发号施令,就见那红马上的骑士扭身拉弓,手只一松,一道黑影急速射来。
噗——
鲜血喷溅,箭矢从脖颈一侧射入,透体而出,温热的鲜血喷射出来,溅了旁边拿锣的军士满头满脸。
“啊——”
那人吃这一吓,顿时跌坐在地手脚并用的往后而退,铜锣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几个负责持绊马索的军士早就等着信号,立时用力一拉,绳索弹起带起漫天黄土,几匹战马凄惨的嘶鸣一声摔倒在地,将马上的骑士甩了出去,却是被他等歪打正着。
“找死!”
吕布耳听得身后响动回头窥看,不由大怒,眼中瞥见林间点点寒光,引弓怒射,蹲在林中的军士握着刀枪眼见条条黑影划破空气射向这边,而后身上一疼,视线黑了下来。
“冲出去,杀了他们!”
指挥的将官怒吼出声,随即虚脱的靠在树上,一头冷汗的看着身前中箭而亡的副手,差一点点……差一点点这箭就射在自家脑门儿上,幸亏错后了半步。
有传令兵敲响铜锣,两边树林登时伏兵四起,一张张扭曲着的面孔挥刀舞枪的奔了出来。
“梁山吕布在此——”
吕布一脚将一名厢兵踹飞,他箭矢不多,适才一阵急射已是射光箭囊,当即收弓绰戟在手,赤兔嘶吼,迎面冲上。
周围百十人的宋军举起刀抬着枪毫无阵型的蜂拥而来,妄想以人数将这独骑的贼人拉下马来。
画戟从上抡下,斜斜的画出半圆的寒芒,劈过人体,砸断人骨,碎裂的声响传来,血肉横飞之间,赤兔冲进面露惊惧地人群,挥舞地戟刃拦开刺来地长枪,人的身体飞上天空,随即画戟一闪,周遭一圈反应不及的军士或被敲碎头颅,或被划破脖颈,血液没了束缚冲天而起,化为雨点滴滴落下,直如虎入羊群。
吕布单骑从宋军中杀了个通透,厮杀的身影与一道道人影交错,兵刃的撞击声,锋刃入肉的砍切声,骨骼破碎的爆裂声,忽觉眼前一空,随即调转赤兔,画戟上、甲衣上满是敌人的血迹,有鲜血从画戟滴落,虎目横扫:“尔等鼠辈,来啊——”
一众厢兵惊恐的目光中,火红色的战马倒冲而回。
右方,縻貹大斧抡起,一斧劈死抢到近前的军士,狂喝一声:“我乃襄城縻貹——”
斧光舞动,血飙射,残肢飞起,黑壮的汉子逆冲入阵,劈断长枪的同时,斧刃划过军士的胸膛,一飙鲜血飞射而出,那大斧已是到了另一边,狠狠击碎了士卒的头颅。
《文献通考》上说:“厢兵者,类多给役而已”,所以禁军主战,厢军主役,是宋朝军队的特点,可想而知厢兵的战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