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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水浒传]难上梁山作者:李千重

第15节

那几个软了骨头的纷纷说了自己的名字,苗雪山点头道:“险道神郁保四倒是个有名号的,你如今来了我这里也好,免得将来曾头市跟着抢马起哄,最后也成了反贼。你可愿意在我这山上一直待下去么?”

那长身大汉身上忍不住颤抖,轻轻扭动着胯骨,似是胯下正在受着什么罪,闻言颤声道:“小人愿意!”

“你这话可是实心说的么?莫要害怕,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免得旁人都以为是山寨强逼了你。”

郁保四听着苗雪山那温和的话语,顿时如同被人拿刀子逼着一样,更加害怕,几乎要哭了出来,哽咽着道:“爷爷啊!小人的旧主子已是顺从了,小的自然听从大王的话,朝朝暮暮只望主人佛眼看待,怎敢欺心?哪里又是叶落归根之处!小人便是死,骨头也烂化在桃花山,再不敢有旁的心思!”

他这番竭诚效忠的话简直卑贱至极,邓龙捂着耳朵几乎听不下去,连燕顺郑天寿这样知道厉害的也直皱眉头,眼看着那郁保四满脸懦弱屈从,一副饱受折磨的样子,便如同落进火坑的弱女子一样,而且已是被吓破了胆,连一点反抗的念头都不敢有,只知一味顺从讨好,哪里还有一点昔日险道神的样子?

再仔细一看,那郁保四胯裆处鼓鼓囊囊,如一个帐篷一样撑了起来,大家都是男人,怎不知他那里是怎么回事?再一看郁保四的黑脸膛上满是潮红,扭扭捏捏跪在地上不住扭动屁股,就知道他那里受了人的辖制,那些煞神还不知把怎样的刑具加在他那处地方哩!

郁保四这时似是实在受不住了,竟趁着厅上头领们都在发愣,偷偷探手去摸自己的胯下,却被身边看押的汉子一把抓住了胳膊,又听得耳边充满威吓地一下“哼”声,他登时吓得激灵了一下,那只犯罪的手连忙缩了回去,怯怯地偷眼去看自己身边的牢头。

这一切全被燕顺郑天寿看在眼内,两人都暗暗跌脚,这郁保四怎么竟像是一个发了情的牲畜一样,整个人全都被下面那一小条肉控制住,仿佛他现在做事已经不是由脑子操控,而是被性具摆布。再看其余那几个提上来做榜样的喽啰,一个个也都是满脸扭捏,一副急不可奈的样子,似是什么事情做到一半被硬生生打断了一样,现在急着去接上断头。

这时苗雪山在上面还笑盈盈地说:“好个郁保四,这身躯果然强健,不愧是地健星。你这样的身子,想来在山上也快乐得很,比不得那些出了一点力气就软成稀泥的,今后便在堡子里尽情欢乐。咦,你那脸上怎的恁红?”

郁保四脸上红晕更浓,支支吾吾地说:“大王,小人的两位主人给小人喝了两碗酒壮胆助兴。”

郑天寿是个心思灵巧的,听了这话比燕顺更多了一番感触,暗道这桃花山好不糟蹋人,竟让人喝得有些微醺了才下手,让那被压的人也不怎么怕了,而且喝了酒心里热,倒是更放浪起来,更能使主人快活。若是杀猪也都事先灌酒,只怕那猪也能死得少一些遗憾。

这时邓龙忽然发现了一个大漏洞,连忙吆喝道:“苗大寨主,你曾说他们都是自己甘心留在这里的,怎的脚上还都系着链子?如不是防他们逃跑,怎会这样牵制?桃花山显然不是王道乐土,人人留恋,竟是个‘危邦不入,乱邦不居’然的地方,就好像那动乱之国,官府严禁百姓流亡一样,这个却又怎的说?”

苗雪山半点不觉得尴尬,从容笑道:“说到这个却又有趣,这些孩子也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根子,天生便是喜欢被人束缚起来,带着这精钢脚镣便如同黄金白银的脚镯一样,分外好看,叮叮当当地又好听,抵死不肯除下来,又本性爱捱大棒,一天不鞭挞也成不的。不信时,你却问他们,是不是都爱被链子锁着。又喜欢被狠狠鞭打?”

那些跪趴在地上的俘虏们屁股上被不轻不重地踢了一下,登时明白过来,厅堂里登时一片男人们的献媚声:“是,是,小人就喜欢被锁起来,喜欢挨打!”

“小的乐意被戳屁股!欢喜带着铁链走!”

燕顺郑天寿实在不忍心再听下去,这时却有个桃花山的喽啰不依不饶地说:“大哥哥,这郁保四却又有一样癖好,最喜欢被反绑了手臂行事,若是绑住了他,那股媚劲儿可比积年的淫妇儿还浪,又喜欢被堵了嘴给人插得哼哼,却是好个怪胎!郁保四,你说是么?”

那郁保四跪在地上哪敢不顺着说?况且下面已经烧得不行,当下便嘶声凄惨地叫道:“是,小人便是喜欢被绑手绑脚地干,最高兴将小人两手反绑在背后,两只脚也吊起来,露着那穴给爷爷们抽插!好爷爷,饶了小人吧,我什么都依了!”

郁保四已经要哭出来了,那两个邪魔怎么竟有这样的恶鬼手段?在连连戳中自己的淫点,自己那擎天一柱正要喷发的时候,竟用一条绳子将自己那物紧紧绑缚起来,把那肉柱勒得一道又一道,宛如迎神赛会上的先导挥舞着的缠绕着五彩布帛的木杖一样,那一刻自己差一点死过去!

他正不知这样的罪要受多久,有头目过来说让那两个魔头将自己带到厅上见客,还笑着对自己说:“清风山大寨主和三寨主来搭救你们了,要超拔你们出苦海,快莫要那一副要哭的样子,欢欢喜喜去见亲人吧!

郁保四会信便有鬼了!便是当真有人来救,除非是打破了这桃花山,否则这些牢头是绝不会放自己这群人走的,他们每日鱼肉得快活,怎能甘心放了这群猪羊走了?但有一点他是明白的,就是桃花山那厉害的大寨主定是要借自己这干人做法,只怕到了前边还有一番好罪受。

那两个恶人给自己套上衣裤,可恨他们竟不给自己解开前端的束缚,任自己就这么直撅撅地挺着到了厅上,况且方才后面又没有被插得爽快,如今里面空荡荡地又麻又痒,难受得很,让人巴不得立刻就拿一条黄瓜插进去!郁保四被那强行中断的情火烧得浑身发烫,脑子都乱了,此时若不是在大庭广众之前,他都要解了衣服跪求那两个人糟蹋自己!

苗雪山只见郁保四浑身如同几百只蚂蚁在爬一般痒得难受,跪在那里不住扭动,显然是煎熬得受不得,终于大发慈悲地说:“既然如此,今儿便不让你们再受审,开恩让你们各回各房,把方才没办完的事情办了,都回去吧!”

这些俘虏哭泣着连声谢恩,只是他们此时哪里还走得动?下体的冲动已经将所有力气都抽干了,幸好他们的主人都跟在身边,将这几个人从地上拖起来,架着就走了,眼见得是拖回兽穴中享用去了,桃花山这一番做派直把邓龙气了个七窍生烟,燕顺郑天寿则是哑口无言。

苗雪山满面是笑地看着来兴师问罪的两山人马,道:“好了,各位今日来办的事也办完了,虽是不成,也是义气可嘉,这便是‘不以成败论英雄’!大伙儿远来不易,便在敝堡喝一杯花酒,然后各自回家,也不耽误各位打劫道路!”

燕顺和郑天寿哪有心在这里喝酒?还喝花酒,是要让清风山的弟兄们伺候劝酒么?这个地方简直如同老虎窝一般,他们是一刻也不想待了,只觉得多留片刻,便会多一层危险,仿佛再坐下去便会如同羊入虎口,有去无回。邓龙也觉得这地方分外别扭,桃花山上上下下弥漫着的那一股气息让他觉得既危险,又不由得要酥了骨头,额头的青筋止不住一跳一跳的,这简直就是个妖精窟,若是再待下去,自己就会被妖怪吸干了血,变成人干了。

因此三个大王都忙不迭地告辞,苗雪山也没多挽留,自己山上还有许多事情,哪有功夫陪着这些人?不把他们趁势留在这里作压寨男妻已经很不错了!于是把邓龙三人送出寨门后,苗雪山便在厅上摊开账簿开始算账。

李忠一时没有走,在和大哥哥商量了一下今年冬天桃花堡要做的事情后,他犹犹豫豫地说:“大哥,便这么放了那几个人走了么?那些人神色不善,只怕放虎归山,必有后患!”

苗雪山从账簿堆里抬起头来,微微一笑,道:“神色不善么?看了这么一出好戏,他们的脸色若是还能好得起来,那便是要发疯了。你莫要担心,那些人虽然自称好汉,但却也是随风转舵的,远没有自己夸说的那么勇烈,他们好勇斗狠也不过是为了喝酒吃肉,又有什么高洁志向?哪见过百死不回的山贼?若说‘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那就不再是江湖好汉,而是孟子亚圣!你自放心,再不会有事的,只怕他们连夜搬家躲我们也未可知!”

李忠期期艾艾了一会儿,终于说出心里话:“大哥,世上一向是防小人不防君子,知他们做出什么来?只怕未必光明。最好是能留下他们其中一人作质当,那郑天寿就不错,文文秀秀的,若是将他留在寨子里,那两人定然不敢轻动!”

苗雪山眼神在李忠脸上打了几个圈儿,心领神会地一笑,道:“我知二弟的意了,二弟是看如今堡子里的人都成双配对,觉得自己有些孤零了,也想找一个匹配,是么?”

李忠登时老脸一红,低下头嘿嘿笑着。

苗雪山道:“要说那三个人里面也只有这郑天寿还看得过,那燕顺是个粗豪汉子,邓龙又是个胖大黑糙的人,唯有那郑天寿却是白净俊俏,否则怎会人称‘白面郎君’?用来铺被暖床倒正好合适!不过二弟的姻缘却不在这里,将来自有一个了不得的英雄豪杰嫁事与你,那人河北驰名,江湖上人人敬仰,况且身姿凛凛,仪表堂堂,那样的却够味儿好耍,保管让兄弟尽兴!你且莫急,估量着日子也不远了。”

李忠听了虽有些怏怏,本想说那要等到什么时候?还是先觅口边食!但又听苗雪山说时日不久,便暂时先捺定性子等着,心里又在猜想那人到底长得什么模样?连苗雪山都夸他相貌好,想来定是个人中俊杰,自己若是能得着这么一个人,也算是一块好羊肉落到自己口中,大发了一笔!

旁边周通听了两人的话,皱眉道:“大哥哥,你又在算计什么人了?你是修道之人,也不说做做善事,成日价在这里害人,就不怕因果报应么?”

苗雪山笑道:“祸福无门,惟人自召,他若是安安分分待在家里,我害他何来?你可曾见我害过一个老实本分的人?不过是那等鬼迷了心窍强横无礼的才落到我手里。”

他虽是说的别人,周通却仿佛也挨了骂一样,脸一红垂下头再不说话。

邓龙等人到了三岔路上便各自分手,燕顺郑天寿自回清风山。到了聚义厅上,屏退了小喽啰,两人低低地声音商议起来:“大哥,二哥和孩儿们在那里被整得好不凄惨,都如同没了脊骨一样,便是勾栏中的粉头也没有这么贱到骨子里的,若是任他们留在那里,一身的志气便全都废了,只怕今后连男人那东西都挺不起来,虽未伤残身体,也可以直接入宫伺候了。只是我们却有什么法子救他们?”

“老三,我们两山一同去求情,还被驳了面子,又有什么锦囊妙计?桃花山明显是要人不要钱,把我们山寨被捉的兄弟都当做活宝贝一般,作了他们的十全大补汤,你不看他们寨子里的人都红光满面,咱们的兄弟孩儿连腰都软了么?过得三年五载,只怕就弄成个肾虚早泄,不到四十岁便歇了男人的威风,我从前酒楼里听唱曲儿,管这叫做什么‘他生未卜此生休’?可惜好好的一世人,便这样糟蹋了!兄弟,你却要小心,我今儿见他们山寨上的打虎将看着你的眼神儿有些不对,那眼睛里就像有小钩子,巴不得将你钩了去,好像狼狗看到肥肉一般贪馋,那李忠虽然从前没听说好这一口儿,但如今九尾狐狸精出世,妖气冲天,这世道眼看就不知要变成什么样子了!”

郑天寿的脸都绿了,心慌意乱地说:“大哥不说我也知道,那李忠本来也不过是个不入流的角色,为人鄙吝,不见有什么豪爽气,从前我们哪里怕他?只是如今他背靠大树,却是治不得他,如今也只有小心防他,不被他害了便好。唉,这便是人强不如命强!若是实在到了那无济无生处,也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那时说不得只能别了哥哥,各奔前程。”

燕顺脸色惨然,道:“兄弟,谁说不是呢!不但你忧心,哥哥心中也不安,你不看郁保四那样粗长壮硕的汉子都被他们咬嚼成那个样子?那伙人倒是不拣精粗,全能入口,好像还偏偏喜欢挑肥壮的来,就好像吃烤乳猪一样,全不管美丑,只要身子壮实,能翻腾打滚就成!越是生猛的越好!只怕邓龙如今回了山寨也不安稳,他还不像我们这里两个人有个计较,他自己在二龙山孤身作头领,占着宝珠寺,无依无靠,可更孤单了,简直就是‘赵氏孤儿’!”

郑天寿摇头道:“金眼虎是个貌粗心细的,只怕也和我们打的一般主意,实在不成便弃了山寨到别处安身立命。只是寨子里经营了这几年,就算粮食细软带得走,这房屋寨栅却非是一日之功,若是离了这里,整个山寨便是寥落了也有几百人,却又到哪里去遮风挡雨?这一片家当实在难以割舍。只是到了那说不得处却也只能断臂自保,讲不得数年的心血了,只好于路奔波!谁说强盗易为?也是风刀霜剑!”

第十七章

周通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那白茫茫一片覆盖的房屋树木,此时天上的雪还兀自纷纷扬扬地下着,鹅毛般一层一层铺在地上,竟如同絮棉被一样,只不多时就加厚了一层。不远处几株梅花正含苞待放,漫天风雪之中只有这一点娇艳的颜色点缀,让这冰天雪地显得不那么寒冷。

时节已入隆冬,这个时候山上也没什么事情好做,除了每天练练兵,其他时候山寨里的人都是在自己的房中打发时间,如今山寨里新起了许多房屋,许多兄弟都住进了新房,那新屋子却也别致,中间一个厅堂,周围转圈几个房间,几个相好的住在一起,既方便亲近,又不互相打扰,真亏苗雪山怎样想来!

房间里地龙烧得旺旺的,周通只穿着中衣站在那里,怡然自得地看着外边的雪景,成天看绘图话本也是会腻的。苗雪山真是个妙人儿,竟拿这清透如水的水晶来镶窗户,这可比纸窗透亮多了,不用开窗也能看到外面的景致,免得这大冷的天打开窗子连风带雪都进来了,把屋子里的热气都扑灭了,让人在屋子里都得穿绵衣皮袄。

也不知苗雪山是在哪里找到这么大块平整的水晶,虽然周通只是个山窝里的强人,却也知道这么大面的水晶窗户值不少钱,只怕得上千两银子,还未必有地方买去,苗雪山难道是从东海龙宫中淘弄来的?

这时房门一开,苗雪山从外面进来,他见到周通正立在窗边,眼瞅着外面,手里还拿着一块糖糕正吃着,便笑道:“你倒是自在,在这里一边吃点心一边看雪,一般儿和城里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风花雪月的一个调调儿!”

周通撇了撇嘴,道:“不为了舒服自在,占山为王何来?况且入了冬,似俺们山寨人家不就是在屋子里取乐儿么?这时节下面往来的客商也少了,便是过去的旧行当,也难能在这大冷天捞买卖,都是在夏秋狠狠地赚,积存钱粮准备过冬,你看清风山二龙山这些日子不是也都关张歇了业了?”

苗雪山噗嗤一笑,道:“说得老实勤苦得很,倒像蚂蚁蜜蜂一样,正经买卖,其实却正如同狗熊老虎在入冬前拼命逮了猎物猛吃,好熬过这个冬天。”

周通撅嘴道:“你不看雪便不看,怎的又数落人?”

苗雪山此时已将外面带着寒气的衣服脱了,放在薰笼上,然后走来站在他旁边,笑着说:“看,怎的不看?如此良辰美景,辜负了却是可惜!若说此时世上也不知有多少人也正在和我们一般看雪,只不过是心境情调不同,似那高太尉府上雕梁画栋之中定是轻衣暖裘,红泥小炉上暖着羊羔儿酒,房中熏香,地龙旺盛,可能热得还要打扇儿,心爱的人在旁边陪伴着,又有姣童美婢伺候,自然是神仙般的日子;转到山岭下枕溪靠湖的酒店,草房顶被雪漫漫地压着,虽是荒凉山野之间,严冬万物萧杀,店内昏暗,都要点人油灯,那店主人却也有这般闲情,戴了深檐暖帽,身穿貂鼠皮袄,脚着一双獐皮窄靿靴,揭开芦帘背叉着手,走出来门前看雪,这便是江湖上的富贵;还有那一等最惨的,乃是牢城营的配军,正是严冬天气,彤云密布,朔风渐起;却早纷纷扬扬,卷下一天大雪来,房间内寒冷,屋后有一堆柴炭,只得自己拿几块来,生在地炉里;仰面看那草屋时,四下里崩坏了,又被朔风吹撼,摇振得动,这般八面来风,纵有些微弱炭火,如何能搪寒?少不得要去买一葫芦酒吃。

林冲此时是不受这样的苦了,他的命突兀地硬生生便改了,只怕连自己原本有这样的绝路运数也不晓得,世人又有谁能窥破天机?此刻在这本来走投无路的大雪天里,林教头正陪着那娇生惯养、安福尊荣的贵介公子喝酒快活,若是这般过个十年八年,倒也养成金尊玉贵,吹弹得破,也算是上有苍穹加减乘除,弥补了从前的亏空。这便是:梅魂竹梦已三更,锦罽鹴衾睡未成。松影一庭惟见鹤,梨花满地不闻莺。女儿翠袖诗怀冷,公子金貂酒力轻。却喜侍儿知试茗,扫将新雪及时烹。”

周通虽然大半的话听得明白,只是却不懂这些话连起来到底是什么意思,莫非又是在嘲笑江湖好汉么?那豹子头却又是怎么回事?曾听苗雪山说他走了好运,和高衙内打做一处,得了高太尉十分眷顾,此时听来却又像别有一种运数一般,莫非人的命数竟是双生的么?

这时只听苗雪山又说:“我方才出去逛了一下,那清风山和二龙山里好不彷徨,所有人都缩在草房里念佛,从八月中秋到今儿腊月十八,整整惊扰了四个月,当真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一夕数惊,树叶掉下来都当是有人来火并,整天想着要往哪处搬家,找了一百多天也没找到合适的地方。如今天寒地冻,马上又要到正旦,正月里不搬家,他们定要在那里熬到春暖花开的时候了!他们这一折腾,青州的大小山头不管适不适合结寨,登时都涨了身价,如今便是一个小山包,都有三山五岳的气势,不可小看!眼看着被这两伙人炒起了地皮,这青州左近的山峦今后可是居大不易。我倒要看看那两座山峰最后要搬到哪里去!”

周通听了,虽是三山从前难免面和心不和,各有各的算盘,此时见各山头马上要各奔东西,却也有一种萧条冷落的感觉,仿佛树倒猢狲散一般,一时间竟觉得有些悲凉了。

他拿帕子擦着刚刚拿了糖糕、稍稍有些油腻的手,低下头说:“青州地面上从前以三山为首,便如同兄弟一般,只不过是分家另过,如今那两家都要走了,都让俺这桃花山好不寂寞!眼看着青州这片地方的江湖是渐渐败落了!”

苗雪山咯咯笑道:“这却有什么好伤感的?你嫌没有盟友,我们重新再找也就是了,同着那一伙儿强人在一起,有什么长俊处,何日才能发达?你不曾听闻‘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让他们生生把我们带累坏了!这便是‘不作狠心人,难得自了汉’。三山拆分了,倒是更好,我们今后便结连三庄,有名的祝家庄、扈家庄、李家庄,再交结曾头市,三处地方成个品字形,便如同锥子一般,但有危急彼此救应,平时还能互通有无做个买卖什么的,却不比结交那些舍身亡命的要好吗?那群空身光棍有什么好处给你!”

周通怔怔地听着,过了好半天才说了一句:“那些都是良民,纵有些凶霸,起码也是官府认可的,他们却能看得上我们?虽是我们如今改弦更张,人家难免怕误交匪类,真的肯和我们交往吗?”

苗雪山道:“怎的不肯?我来之前,你们本事有限,也不曾做得大恶,却不是朝廷必欲除之后快的。这些日子我运作了一番,已经有些眉目了,过些天便让你看结果。如今满山寨除了巡逻放哨的兵丁之外,所有弟兄都在快活,我们两个何必这样冒充风雅,硬要站在这里看雪?好兄弟,快和我到床上去热乎热乎!”

周通这两天都过得舒服,苗雪山这两日早出晚归,没有时间弄他,让他甚是清闲,自在了两天之后,小霸王便不能承受这种事,把这件事看作是天大的灾祸,见如今苗雪山又要骑压自己,他登时慌乱起来,挣扎着叫道:“你前两天不是都忙得很么?怎么今日不出去,却在这里闲待?你便出去办事好了,便是去喝花酒,我也不皱半点眉头,你放我一个人在这房子里头吧!”

苗雪山咯咯乐道:“好个刁滑的小霸王!我前两日回来得晚,不忍扰了你睡觉,你倒是习惯成自然了,想从今往后都免除了官府的徭役么?你当你是秀才举人哩,居然也可以免税,却是想得美!况且我又不让你作万杞良,不会修长城累断了骨头,你却又怕的什么?”

周通被他剥光了浑身衣服,脸贴着褥子按趴下,分开两条腿便将肉杵插进软穴里,不由得哀叫道:“我的这个就是血肉长城!”

苗雪山一边做一边笑道:“我的儿,你这是要唱‘饮马长城窟’哩!倒是让我那紫龙驹钻得好!你这人也是须得严加管教的,半点放松不得,只不过让你散淡了两天,今儿便推三阻四,仿佛受大刑一般,天生受不得恩慈的!便如同女子的缠足,若是放开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起便散了骨架,再不得那般尖尖翘翘,所以便得从早至晚缠着裹脚布,连睡觉都要穿睡鞋。你便如同女子的三寸金莲一般,但凡松脱一天半日,就没了形状,倒应该昼夜都拘束着才好。”

周通听他说出这个狠话,登时吓得身上发抖,若是苗雪山果真恼了,狠下心一天到晚束缚自己,那自己岂不成了山寨里分配给喽啰们的性奴一般?

那些奴隶们如今过得什么日子,周通不是不知道,入冬之后,有两回苗雪山与喽兵同乐时曾带着李忠周通来到营房之中,一进中厅,周通就忍不住想要闭上眼睛,只见那不大的中厅生着一个大火盆,里面的炭块烧得通红,冒出一股股热气,整个房中扑面一道热浪,让人的脑子立刻有点发晕。

再一细看屋子里的情状,周通更要晕了,见厅堂中一片肉色,黑白黄棕都有,数了数一共七个人,乃是两组夫妻,原来是邻居携家带口过来串门子。

他们起初本是好好地坐着说话,怎奈屋子里热力太足,只坐了一会儿就气血蒸腾,平日里大块鱼肉养成的精壮身体分外想活动一番,越激烈越好,只是如今外面天寒地冻,喽啰们便找了个房中运动的方法,将随身带来的男奴按翻在铺了羊皮的地上便干了起来,还如同两军竞赛一般,都把吃奶的力气使了出来,比拼着看谁能将身下人插得叫唤得更惨烈。

因此周通进房的时候,就看到四条粗肉正在地上扭来动去,厅里面回荡着男人凄惨的哭叫声和得意的大笑,这可真是快活便快活死,辛苦便辛苦死。以至于当喽啰们见寨主来了,慌忙披了衣服站起来之后,那两个被压扁在地上的可怜人仍然叉开大腿动弹不得,仿佛风瘫了一样。

周通默不作声地在旁边听苗雪山和喽啰们说话,见他笑着问小的们冬天过得如何。如今外面寒冷,大家都少出门,在房子里可会烦闷?

那几个喽啰纷纷说:

“大哥哥,今年冬天过得可好呢!开心得不得了!从前过冬大家只是喝酒赌钱,如今却有大活人给兄弟们取乐,俺们弟兄守着他轮番快活,忙得不得了!除了一日三餐照吃,连掷骰子都顾不得了,倒是省了输钱吵嘴!照这样下去,倒也能积攒下一份家当,今后好过正经日子,难怪世人都要成家立业。”

“要说这人虽是个男人的身子,却是比女人还有味儿,我们白天黑夜起了兴头儿就和他作耍,越弄越是有味儿,就好像喝那埋了十年的老酒,越喝越带劲儿,喝得越多便越想喝,倒好像这酒中有勾魂的毒药一般,让人巴不得醉死在这酒缸里!若不是大哥哥当初将他们留下来,如今哪得这般乐趣?”

当时周通看那两个腰间围了衣服缩在角落里的奴隶,见他两个满脸瑟缩恐惧,挂着两行眼泪,脸上还有未曾退去的潮红,做一处堆在那里,就如同大雨从山上冲刷下的土堆一样,即使此时没有人动他们,两人兀自不住痉挛抖颤,那样子竟如同被强逼着每天发情的母马一般。

因此现在一听苗雪山说要严格管教自己,周通便怕得不得了,生怕自己也被弄成像那些囚奴一样,成日除了被关在房里淫辱交媾什么也不准做,只怕那样过个三年两载,自己身上最灵敏的地方便是下体。

于是小霸王极端惊吓之下也顾不得分辨苗雪山到底是说真的还是只是开玩笑,扯开嗓子就大叫起来:“救命啊!快来人啊!救救我!”

他情急之下整个身子都挣扎着向后翘了起来,两手撑着床,一个头高高昂起,两条腿也从膝盖那里拐了个弯往后勾着,两只大脚不住地震颤,整个人都如同拉满了的弓箭一般。

苗雪山看了他这个样子觉得分外好笑,便乐着说:“你喊叫什么哩,撕心裂肺的,旁人还当我这房里在杀猪哩!往日都受得住,怎么今儿竟这么出奇的怕起来?还别说,你如今这个样子倒是真好看,一个身子绷得紧紧的,这般弯翘着倒如同月牙儿一样,好道是‘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夫妇同罗帐,几个飘零在外头’。刚刚过了十五,这倒好像到了初三一样。”

这一回苗雪山憋足了力气,将前两天的都补了回来,把周通翻来覆去摧残得骨架都几乎零散了,身上所有的关节都仿佛涂了油一般,双节棍一样滴哩当啷乱晃,全然不听使唤,小腹里也被灌田水一般的精液填充得鼓胀起来,仿佛一个充满了水的皮囊一样,他真巴不得立刻把那后穴的塞子拔掉,将涨满河道的洪水泄个干净。

他勉强睁开眼睛,只见苗雪山那张雪白的玉面兀自情潮未退,一双眼睛精光明亮,就知道这狠人一时三刻仍未肯休,周通苦得凄惨地说:“你要将人活活弄死么?骑了这么久还不下来!脚勾在马镫里还是怎么着?就不怕被烈马在地上活活拖死?”

苗雪山哈哈大笑,道:“这便是‘将军不下马,各自奔前程’!好兄弟,你好好忍耐着,还有一两个时辰哩!”

第十八章

时日一天天过去,转眼到了正月十五,这天晚上,青州知府覆姓慕容双名彦达的,将本州兵马都监黄信唤到府里,画堂上摆下一桌家宴,和他一起饮酒听歌。

酒席之间,那慕容知府便道:“黄都监,近日听闻清风寨文武不和,正知寨刘高和副知寨花荣多有些尴尬,诚恐他两个因私仇而误公事,那清风寨又是个险要去处,若是真有些什么差池,纵然是我妹子在宫中陪王伴驾,只怕也有些说话。我意要你去走一遭相劝,让他们两个以国事为重,莫要再争闹了,你看如何?”

黄信连忙道:“末将明日便去,并不劳相公忧心!想那刘高是个知书识礼之人,花荣乃是功臣之子,两人都是在朝廷中有前程的人,只要好好说和,便有些小争执也就都搁下了,不肯因小失大。若是相公挂记,小将吃了酒也便去了,正好看看那里上元日防务如何。”

慕容知府笑道:“你便是如此性急!今夜元宵佳节,家家团聚,看灯取乐,你却又急着走做什么?花荣是个谨慎之人,这时节定然小心,刘高也是明白人,这种事情全都依仗着他,天长日久虽是难说,起码今夜是不妨事的。你便在此安坐饮酒,一会儿我俩再挑灯夜话,各叙心腹之事,莫要有一点阻隔,千万莫像刘高与花荣那样有了龃龉,定要言和意顺,略无参商才好。”

黄信听了,垂首不语。

慕容彦达见他那个样子,便笑了,拿牙箸从盘子里拣了好肉给他吃,又吩咐宠姬道:“这里别无外人,只有我心腹之人黄都监在此。你可唱个上元对月时景的曲儿,教我们听则个。”

那歌姬执着象板,向前各道个万福,顿开喉咙,唱一只醉翁学士上元生查子,唱道是:“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黄信耳朵里听着那歌姬如金如玉的歌喉,一只手又被慕容知府的手握住,况且上官又连连劝酒,他心思缭乱,连吃了几盏,不知不觉便有些醉了。

慕容彦达眼神如同沾了松胶的丝絮一般,飘到黄信身上便沾在那里,黏黏腻腻,如同蛛网困飞虫一样。见黄信有酒了,他便招呼小厮将黄都监扶到房中休息。黄信虽说有些醺醉,但脑子里却仍清醒,听了这国舅爷的吩咐虽然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却没有做声,顺势将两条胳膊搭在两个小厮的肩膀上,便被那两人扶着到后面去了。

兰房深处,黄信赤条条躺在床上,一双眼睛半闭着,仿佛醉倒了的样子。在他身边,慕容彦达玉白细腻的长条身子斜卧着,就如同美人支颐斜躺赏花一样。

慕容彦达一双桃花眼弯成了两个月牙,笑眯眯看着黄信,说:“黄都监,你真的醉了么?怎的恁小酒量?你可莫要骗我,欺骗上官可是大罪!”

黄信干脆把两眼闭上,不肯去看他。

慕容国舅吃吃笑了两声,坐起身子,两条素日舞文弄墨的胳膊使力,如同搬动房梁一般将他那两条腿抱起摊开,将这勇将两腿之间最隐秘的地方都露了出来,知府的眼睛充满兴趣地往地下看着,暗想只怕自己是唯一一个这般清楚地看过黄信股间风情的人了,连这男人的夫人都未必知晓丈夫下体的风光。

慕容彦达从床里的暗格中拿出调弄男人必备的膏油,用手指蘸了给黄信涂抹在肠道里面,瞥见黄信只是皱眉咬牙,不肯出一声儿,真有一种宁死不屈的骨气。

慕容彦达便夸奖道:“都监果然是个强悍的武将,刀枪都捅进肠子里去了,也不见你叫一声苦,有你这样的人把守青州,本官再不用担心的了!黄郎君定不会让人伤着我的!”

黄信登时再撑持不住,从鼻子里就哼哼了出来,一张脸也开始微微扭曲。

慕容彦达见他这样,咯咯笑着便将手指抽了出来,然后扑翻身便压在黄信那肌肉结实的魁梧身体上,挺动自己前端的阳根径直往里面戳去。

黄信被这样一个粗大灼热的肉块捅到身体里,况且又晓得那东西象征的意思是什么,因此饶是他坚韧顽强,也不由得变了脸色,腮帮子上的皮肉一跳一跳地不住抽动,竟仿佛痉挛了一样。那肉柱在他体内安分停留了一会儿,便开始里里外外地游窜,将那根肠子磨得渐渐着起火来,这时黄信便再也撑不住原来那副置之度外的态度,不由得便睁开了眼睛,张开嘴呻吟了起来,强壮的身体也开始轻轻扭动。

慕容知府见这勇武之人已被自己调弄得活动了,抿唇一笑,胯下加劲儿猛力地戳捅他,直将这猛汉当做大块头的宠妾一般,在他身上拼命发泄自己那一腔情欲。而黄信虽然力气远远强于他,但对着这位上司官却半点不敢动武,只能如同一头被束缚住的豹子一般驯服地躺在那文官的身下,这时方知人间的王法竟强于绳索铁链,让他虽手脚自由,也如同披枷带锁一般…

房中十分暖热,不多时两人身上就都见了汗,黄信汗湿的脸上皮肉紧绷,咬牙拧眉,就好像两军阵上正在与敌人厮杀一般,过了一阵泄过一轮之后,似是觉得自己也没有怎样吃亏,他脸上的表情便放松下来,抬眼望着慕容知府。

慕容彦达抚摸着他汗津津的脸,笑着说:“怎样?舒服得很吧!你这人就是个别扭脾气,脑子里一根筋,不会转弯,你和女子翻滚一番也不过是射那一注,似这样陪伴我,不也是射得痛快?你这样倒是以私奉公,加倍忠良,堪称舍身报国,忠烈无双,天下的文官武将倒都应该像我俩这样才好,这样交出赤心才能水乳交融般和睦,我俩便仿佛古时的廉颇蔺相如,唱一出将相和哩!”

黄信脸上红得发烧,眼睛里全是慕容知府的面容,这慕容彦达乃是今上徽宗天子慕容贵妃之兄,那慕容贵妃极为美艳,他兄妹两个一母所生,这慕容知府自然也是俊雅好看,三十几岁的男人却半点不显老,反而更是斯文风流了,再加上他那炙手可热的权势,愈发为他添了一层耀目的容光;只不过为人却与一班权贵大同小异,倚托妹子的势,要在青州横行,欺罔僚友,无所不为,极是个棘手人物。

自他来青州上任之后,自己便小心伺候,生恐被他拿住痛脚,揉搓自己,哪知慕容彦达到任之后,竟是对自己青眼有加,从不寻自己的错处,反而常常将自己叫到书房商量事情,温言抚慰,视作心腹一般。

自己起先还道人言不可尽信,近来才知道他对自己的欺压竟是众僚属之中最深重的,生生要自己扛着他那一百几十斤的重量,虽说自己是个武将,负重扛鼎乃是本分,却也被压得辛苦。况且若只是身上沉重倒也罢了,偏偏还有东西往自己那最柔弱的地方里面插,自己学的乃是用刀枪戳人,那里操练过这个?因此起初两回差点将自己弄得死过去!

只是黄信却不敢有什么愤懑的表示,他在朝廷当官也有几年了,哪还不知世上的事情?别说是官家朝廷,便是强盗窝中也讲究远近亲疏,哪有一个地方是只凭本身的能耐便可出头的?那些老大们不任人唯亲,难道还要任人唯疏?只不过五十步与五百步罢了。

因此当慕容彦达第一次握着他的手劝他喝酒的时候,黄信就已经明白了,他一句话也没说,只顾闷头喝酒,烂醉了之后被人扶到卧房中去,其实那一回从头到尾黄信并没有醉到什么都不知道,他清楚地感受到慕容彦达是怎样打开自己的身体,又怎样进入自己,不得不说慕容知府的手段很好,与宫中贵妃一样都是深谙男人的弱点,黄信这武人虽是第一次被人享用,却也射了两回。

从那以后这种事就成了家常便饭,慕容彦达三不五时就将自己召入府中,名为商议公务,实际上说了几句话后便是吃酒听曲儿,然后将有些醉意的自己带到房中,自己每次都借着三分酒意假醉佯痴,只作酒后乱性,倒将那羞耻也减了几分。

此时黄信被他压了一回,身上渐渐火热了起来,也不知到底是因为炭火还是欲火,烧得他胯下很快又硬了起来,一条铁棍一样的东西直撅撅地戳在慕容知府雪白的肚皮上。

慕容彦达低头看了看,微微一笑,见黄信眼神渐渐迷乱,这淫乱下属的知府低下头去捧着他的头就热烈地亲吻了起来。

黄信心中本来半燃着的柴堆顿时如同浇了烈酒一般,赤焰“腾”地一下全都窜了起来,脑子里原本还勉强绷着的弓弦也“啪”地一下子断了,眼前晃动的都是慕容彦达那清俊的脸孔和那双满含情意的眼睛,黄信的脑子很快便如同一锅煮开了的浆糊,有些分不清面前之人到底是男是女,连自己如今是正被人插在后庭也模糊了,不知不觉竟伸开双臂搂抱住了身上的男人,还抬起腿来缠绕在对方身上。

慕容彦达老于风月,比黄信的自控力要强一些,眼看着身下这个武将已经被自己挑动了欲火,糊里糊涂已经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他嘴角勾起狡猾的笑容,下体加劲更激烈地冲刺起来,两人的身份到现在完全掉了个个儿,黄信此时显得完全是一个文弱无力之人,那慕容彦达倒像是一个冲锋陷阵的将军,往来驰突奋勇向前,真欲直捣黄龙!

慕容知府一边猛烈刺激着这武夫,一边细细赏玩他此时的模样,见这往日顶盔贯甲、勇武健壮的兵马都监此时已经眼神迷离,口中连连喘着粗气,连那气息都是火热的,胸膛也起伏个不住,显然已是神魂颠倒。慕容彦达抿嘴得意地一乐,武人粗鲁,哪晓得这许多风流手段?自己只略一摆弄,他便全忘了从前夫妻之间是怎样行房,混沌之下竟以为这样子乃是天经地义,再不见刚上床时的勉强。

或许是由于自己本身便是个俊逸儒雅之人,所以慕容彦达并不很喜欢那些风流才子,倒是一见了这般强壮的勇夫便蠢蠢欲动。来到青州后,他便开始物色,青州有两员猛将,一个是指挥司总管本州兵马秦明秦统制,那秦明祖上是军官出身,武官气质浓烈,使一条狼牙棒,有万夫不当之勇,本来这样强悍的人慕容彦达应该是喜欢的,只是那秦明性格急躁,声若雷霆,号称霹雳火,不是个会转弯的,因此慕容彦达便没了兴趣。

他转了一圈,便把目光放在秦明的下属兵马都监黄信身上,那黄信一般也是身躯雄伟,只是性子沉稳精细,况且相貌长得既阳刚端正又不失清朗,比起秦明的粗豪来更合慕容彦达的胃口,因此他便故意亲近,终于将黄信弄到了手。要说黄信也真是个识时务的,默不作声半推半就便躺到了自己床上。

慕容彦达可不喜欢那些三贞九烈的,黄信这样隐忍顺从而又不失庄重的正搔着他痒处,让他越来越爱了起来,打算今后都将他带在身边,升迁拔擢飞黄腾达,今后既是自己的内宠,又是自己的左膀右臂,还是这样的人可靠一些。

这一晚上直折腾到半夜,黄信已被慕容彦达调教了大半年,只预热了一回便头脑乱了起来,到了后来更是不知今夕何夕,完全不晓得这是什么地方,竟抱着慕容彦达在床上翻滚,口口声声叫着“慕容”,要他用力插自己,惹得慕容彦达都乐了,这武将果然与文士不同,要花大力气满足才行。

到两个人都翻腾不动的时候,这一文一武便赤裸着搂在一处睡了一觉,到了第二天早上,黄信醒来时这才明白过来,登时把脸臊得通红,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了,再这样下去,只怕自己连男人的本能都忘了。

慕容彦达昨夜饱食餍足,这一早晨便格外温存体贴,给黄信添汤加菜,两只眼睛含情脉脉地不住看他,看那意思是巴不得再腻上一回,吓得黄信飞快地吃完了早饭,便辞别了知府,出来点起五十个壮健军汉,披挂了衣甲,马上擎着那口丧门剑,便往清风寨这边来。

一路行来正经过一座山下,黄信通达这里的地理,晓得这里是桃花山。正路过之间,忽然看到十几匹马正在山林间行走,还都带着刀枪,不是桃花山强盗却又是哪个?

于是黄信登时警惕起来,冲着那边喝道:“兀那山贼,如此大胆,居然敢偷觑官军!俺青州官军却不是寻常客商那般好打劫的,若敢冒犯,待会儿都捉了你们回去请功!”

这时那林子里的人呼啦啦都涌了出来,为首一个锦衣貂裘眉目俊美的公子,黄信打眼儿一看,那人却比慕容知府还要美上几分,一张脸光彩夺人,竟如同谪仙一样,怎么看也不像山贼。

只见那公子笑吟吟地说:“黄都监说话好不伤人!怎的强扭人做贼?俺们如今已经转黑为白,是朝廷正经的团练军了,我便是新上任的苗雪山苗团练,与都监一般是武职官,今后我们同僚之间倒要多加照应才好!”

黄信一听便一阵气恼,强按下火气,冷笑道:“这倒是稀奇,强盗居然也能做官,朝廷可有旨意招安了么?我在知府大人那里怎的没听说?”

苗雪山笑道:“这有什么奇怪?自古胜者王侯败者贼,官贼本就是香火一脉,我们转贼为官又有什么了不起?你道是不晓得么?这事是慕容知府托了他的贵妃妹妹说了几句话,朝廷的旨意马上就下来,那时我们便转正了,你是他心腹相爱的人,这般大事怎的能瞒了你,莫不是当时知府相公和你说话的时候,你还在睡里梦里么?”

黄信闻言面皮上一阵发红,这才想起来前几天在慕容大人府里过夜的时候,大人好像的确提起过将这桃花山众人招安,自己当时不赞同,这些人贼心贼肝贼骨头,将打家劫舍当做升官发财的大道,若是招安了他们,今后天下人岂不是都有样学样?况且这些人贼心不死,今后难保反复。自己号称镇三山,自夸要捉尽三山人马,如今没头没脑竟投降了一个,只怕将来还有后患。

只不过当时很快便被慕容知府插得糊涂了,如今想来知府大人那条棍棒竟不是插到自己下体中,竟好像直接插到自己脑袋里一样,让自己脑浆子都搅动起来,再想不起什么事情,竟把这件事就糊涂过去。

黄信心中有鬼,便心虚起来,腰杆在这昨日的山贼面前也不怎样硬了。

那边苗雪山盈盈地笑着和他拱手道别,带着人便回转山寨,还扳着旁边一个白脸子的头领的肩膀说话:“今儿我们回去看一出新戏,就叫做‘曹国舅大战汉钟离’,两个妖精脱光了膀子打架,可有意思呢!”

黄信的冷汗顿时就下来了,哪还敢多说,拨转马头就往清风寨走。

第十九章

黄信带领军健们一路打马扬鞭顶着风雪来到清风寨,先便到花荣的北寨,一问门口的兵丁,却道从昨儿起元宵灯会出去弹压,到现在未回,听说是被请到南寨刘知寨那里去了,也不知商量什么事情,一直咕哝到这咱。

黄信听了一颗心就好像一张烙饼被翻了过来一样,脑子里忽然仿佛灵光一现一般,竟不知怎的想到昨晚自己在慕容大人府上的事情来,只是花荣如此精明儒雅之人,若是也遭遇了这样的事,可就很让人叹息了。

都监黄信带人又往刘高的南寨来,却见那南寨大门未关,正厅上花荣和刘高并排坐在那里,两边许多军人拥挤在那里看着。

那花荣左手拿着弓,右手挽着箭,正说着:“看我先射大门上左边门神的骨朵头”,然后搭上箭,拽满弓,只一箭,喝声:“着!”正射中门神骨朵头。两旁众人齐声叫好,连刘高都拍手喝彩!

花荣又取第二枝箭,大叫道:“你们众人再看:我第二枝箭要射右边门神的这头盔上朱缨!”飕的又一箭,不偏不斜,正中缨头上。——那两枝箭却射定在两扇门上。

围观的人连声赞叹,营里面热闹非凡,便如同元宵佳节之后的余兴一般,连黄信看了也忍不住暗暗点头,心道难怪这花荣号称小李广,果然箭法如神,堪称百步穿杨。

再看花荣取了第三枝箭,众人都想知道他第三箭要射到哪里,却见花荣回身看看刘高,扯满了弓对着树上一只寒雀便射了过去,利箭落处那麻雀便穿在箭尖上。

大家又是一阵轰然叫好。

黄信拍掌大笑道:“果然好神箭!花知寨,今儿正月十六,你便同着刘知寨在这里演武么?这样倒是与民同乐!”

花荣一见黄信在门口,连忙往官厅下面走,要来迎接,走了几步却又顿住脚步,回头一看后面眼巴巴颤巍巍的刘高,只得长叹一声,回转身扶着他一同过来相迎。

黄信眼睛不住往花荣身上看,见他行动步伐矫健利落,半点不像是有了什么事情的样子,转眼一看刘高倒像是受了重创一样,黄信脑筋一转,心中刚刚被打翻的瓶子倏地又正了过来,暗道不是吧!难道竟是刘高吃了亏?

三个人手携着手一同上了官厅,坐下之后,刘高便开口问道:“都监相公,有何公干到此?”

黄信看着他那青青白白的脸色,道:“下官蒙知府呼唤,发落道为是你清风寨内文武官僚不和,未知为甚缘由。知府诚恐二位因私仇而误公事,特差黄某带了羊酒,前来与你二位讲和。来人,将东西都抬上来!”

他所带来的军健马上便抬了两腔羊、两坛酒送上正厅,刘高忙吩咐准备酒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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