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哭泣——因为他感到了尊严受辱。
“年轻的先生,请告诉我,有人指控你和黑斯廷斯伯爵存在不正常的性关系,这项指控是否属实?请问你和黑斯廷斯伯爵是两情相悦,还是说是一方受了另一方的引诱或者……胁迫?”
他知道自己的言辞并不是毫无效果,这个坚定的男孩已经开始动摇、挣扎,然而他依然被道德的枷锁所捆绑,那么他就帮他斩断枷锁——
秘书打开审讯室的门匆匆进来,附在法官耳边说了句话。
法官沉默地敲了敲桌子,仿佛心有不忍般看了男孩一眼,最终开口道:
“黑斯廷斯伯爵已经承认她曾被你引诱……”
他瞪着法官,眼中是掩盖不住的震惊。
“……请问被告,是否曾借助没有完全发育出性别特征的容貌和身体,引诱黑斯廷斯伯爵将其作为omega对待?”
那个时候他还太年轻,还无知。
他为她承受指责、恐惧以及被毁灭一切光明的未来,他就像个落难的英雄,而她!她明明可以救他却不知所踪!明明她承担责任也不会有什么后果!她却为了维持她的体面背叛了他!!
“那么,最后一次询问被告——黑斯廷斯伯爵是否曾以虚假的谎言和浮华的语言诱惑你,利用职位的便利和权势的威严逼迫你,使你——一位前程似锦的优秀学子,不得不接受同为alpha的黑斯廷斯伯爵的猥亵?”
他因为愤怒而喘息急促,他因为愤怒而面目扭曲,他听见穿过久远的时空,那个尚且青涩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是的,先生。”
“正是如此。”
08
奉承中隐含着威胁,恭维中隐含着恐吓——这种政客的言辞之法,正是他所教导他的。
他抬起眼,将下午茶搁在一边,看着眼前两鬓开始发白的法官:
“……如果您能对那批军火高抬贵手,‘普利斯街’那件事我也会回以同样的宽容。”
法官笑而不语,只是伸出四根手指。
这是要四成收益了。
他心里冷笑:你就是拿得到也没命花。
但他仍不动声色,只眉目间似略有困扰:
“为了这批军火,我手下的人折了5个……当然就算这批军火被扣押,我损失的终归不过是钱而已。”
好像是松口了,他却又忽然转了话茬:
“法官大人德高望重,不畏强权地坚守法律之正义已经廿十年有余,连国王都不得不为您颁发‘正义骑士’之勋章。折在您手里的权贵,单是我一只手,是数不过来的。您说,要是让敬慕您的人民知道‘普利斯街’……”
他浅浅一笑,“比起您的名声,我这点钱又算得了什么。”
何止是名声……墙倒尚有众人推,更何况是曾折在他手里的豪贵?
他对着法官优雅可爱地笑着,比出胜利的手势:
“这个数,吉利。”
最终以让利两成完成了交谈,当他披上大衣走出法官府邸的庭院时,几乎连自己都快相信来这里就是为了从法官嘴里抢块肉了。
他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比他预计的早了20分钟。
不过,没有关系。
这些细节仍在他控制之内。
他坐上凯迪拉克扬长而去,从后座注视着仪表盘,心算着时间和距离。
然后,他用手杖敲了敲地面。司机会意地将目光投向倒视镜。
他做了一个调头的手势。
——一个未婚妻赠送的袖扣,确实是一个比较好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