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定下谁,你可知道?”明沅拿了巾子给他抹嘴,纪舜英摇一摇头:“这几日来走动的多,可这事儿却不是走的殷勤就能办的,金大人这一回,也不敢随意提人了。”
圣人口谕里一句没提金大人的好处,倒把知府夸奖了几句,专跳开他,只怕是对金家嫁了女儿进王府有所不满,金大人是来削藩的,可不是来结亲家的,两边都想捞好处,也得看给不给这个便宜。
“好容易安顿下来,又要走了,咱们回京去还住十方街?”明沅倒是不怕回纪家去,可那一院子人吵得人头痛,便不来为难,也要来巴结。
“既是要再造一个沣泽园,我便把图纸都画齐了,往后就住在江宁,只不比家里的园子精致。”这算是给自个儿谋私,可圣人却大笔一批准了,前后三进,先把房子盖起来,里头的东西再慢慢添置。
这一回的沣泽园,却不是开一亩地种稻子了,盖得诺大一个园子,把各处送上来的早熟稻种,种于几月发于几月,样样记下,一样种上十亩,哪里还是个园子,都快赶上田庄了。
明沅抿了嘴巴笑:“这回可好,往后要有人参你,可不一参一个准儿。”
纪舜英听了就笑:“这值得什么,还有人拿着修河的银子,给自个儿盖园子的。”圣人上了台便抓贪腐,下了死手,可一紧也有一松,真能办得实事的,便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个拿了修河银子盖园子的,既事办好了,便不追究,可要出了差子,便连根带枝一起挖出来。
纪舜英吃了汤面,明沅把头发挽起来,想替他做些抄抄写写的事儿,可纪舜英自来字迹工整,她想了回,便替他制了一张图表。
画了大格子,定下数来,此时且还看不出来,往后要是种得多了,画上线就能瞧得明白,还更有用处。
明沅要搬回去金陵,头一个舍不得的就是明洛,明洛自嫁了陆允武,便添了个爱哭鼻子的毛病,拉了她不肯放:“你才来了多久,又要家去了,把我一个孤伶伶的抛在这儿,往后我受了委屈,跟哪个去说?”
明沅失笑:“你还能受甚个委屈,前儿不是才带了你去跑马?”明洛听见她说破,面上一红,武官的家眷里头,还真就叫她一个马过跑,带了厚帏帽儿,穿了骑装,陆允武从后面搂了她,跑起来一阵风。
更不必说马背上头,还有别样风情,她嗔得明沅一眼:“偏你最坏,你回去了,也好,看看三姐姐去,她病着,咱们这一头也还没断,我替你算着,往后这收益还给你寄去。”
才买了田庄铺子,这时候撤手可不亏了,总归有明洛在,交给她打理也是一样,明沅还预备着拿了银子去金陵再买个庄子,周边地贵,买到江州也是一样。
只这宅子却不能再留了,还交给明洛找个中人,有了合适的价钱再卖出去,一转手倒能再赚些,两个算了这笔帐,明洛拿了一千两银子出来:“这个是给我姨娘的,太太这段日子心绪不好,她也不知怎样,这些给了她,想做些甚便做些甚。”
话是这么说的,可作妾哪能自家出去行乐,总归就呆在宅子里头,不过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