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逢着明湘有孕,白芍还想趁着如今自个儿还算是新人,再把少爷给拢过去,有了孩子也就不怕了,为着没把帐交出来,少爷很是厌恶了她一阵,低眉顺眼这许多时候,那气也该消了。
白芍就在呆在小院里,知道程骥素了许多时候,捏着日子这时节凑上去,就是夫人也不能说她什么,哪有媳妇有孕不给安排下人的。
白芍再没想着明湘脾气竟这么大,进门那日露出形迹,原只当明湘定要吃她敬的茶,说不得为着贤惠的名头,还得把她抬起来当正经姨娘,哪知道她只作不知,白芍连妇人头都梳起来了,还是个不明不白的通房丫头,她这条路是走不通了,且得往走少爷那条路去。
不一时又端了酪进来,替明湘净了手,把小银勺子送到她嘴边,心里感叹颜家富贵,她是头一回跟着明湘家来,心里明白是明湘要敲打她的意思,可她见着珠围绣堆,再看看颜家姑娘这份体面,心里确是生了怯意出来。
算一算,还真只有她们家少爷弱些,王妃不必说了,还有个世子夫人,再往下数一个个都不差,五品武官跟七品文官,也只她们少爷还是白身了。
明湘原跟明芃坐着吃酪,外头明蓁送了春盘过来,有鸡肉兔肉鹿肉猪肉四种的,送来的薄饼还是热的,配着羊角葱青韮芽,还有一篮子带露的红萝卜。
既是明蓁那儿送来的,搁到桌上叫丫头卷了,一人都吃上一张,颜老太爷牙不好,也送了一份去,不过沾沾味儿,算是咬过春了。
丫头再端了一托春的华胜进来,是明蓁并着春盘一道赐下来的,分送给诸姐妹,送到姑娘们跟前,一人挑了一个,还余下许多,全给了最小的明漪,明琇便不乐了,绒花彩帛她有许多,不独袁氏买了一匣子给她,连静贞也到外头买了一匣子,她有许多了,眼睛去还看着托盘,只觉得这东西比她有的好的多。
明漪叫宋嬷嬷教导了将近一年,她原来就伶俐会看眼色,这会儿更是知机,偷看看纪氏,把那华胜匣子递给明琇,叫她再挑些。
哪知道明琇把大朵的彩帛全挑了去,里头还有明漪瞧中了的金缕花,她冲着明漪挑挑眉毛拿着就转了身,明漪一时噎住,又想哭,又是新年里头不能说丧气话不能落金豆,委屈着去找姐姐,把头往明沅胳膊上一挨,噘了嘴儿眼圈都红了。
静贞看在眼里,尴尬着陪笑,把自家那份给了明漪,明沅伸手摸摸她的小脸:“你那儿不是有一匣子了,几个脑袋能戴那许多,我这个给你。”明沅拿的是个宝树金花的,明漪捏在手里转一圈儿,静贞替她贴在发上,她就又抿嘴笑了,叫丫头拿镜子给她照看。
静贞叹口气:“我那儿还有些,等会子给八妹妹送些来。”她这个小姑子,挑吃挑穿挑用具,偏偏袁氏还纵着她,但凡静贞说些甚,袁氏头一个就不给她好脸子看,纵得明琇上了天,这会要说亲了,七挑八挑,不是这家家底薄,就是那家有姑嫂。
静贞没在澄哥儿身上受着半点委屈,倒是这个小姑子学着袁氏的模样挑剔她,她自然不能出声,回去却不免当着赵夫人说上一回。
赵夫人心疼女儿,自家的女儿自家知道,能叫她吐出怨言来,这小姑可不光是难缠了,伸手就抚了女儿的肩背:“还有几年她就嫁了,难道她不当人媳妇不作人嫂嫂?往后她就知道了。”
就连澄哥儿,平日里就是避着明琇的,明琇打小听着袁氏的话,若没这个哥哥,一付家产全是她的,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