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看明沅越不对劲儿,等再去寻那师婆,竟人去楼空,只说是夜里就走了,家具等物都折价贱卖了去,就跟她儿子儿媳妇三人套了车出城,连去哪儿都没说。
黄氏找不到人心里更急,她怕真个报应到自家身上,想再寻个有门道的看一看明沅的生辰八字,又怕找了不牢靠的人把事儿泄了出去,想着缓一缓再找人,这会儿偏往她跟前刺了她的眼。
纪家这场宴,自然不能办得小气,是叫了外头的红白班子进来做的菜,八两银子一席,花园子里头摆了长桌,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海里游的,样样都齐全了,里头一道大菜叫独占鳌头,光是鱼头就有一斤。
席上男女分桌,纪舜英叫纪怀信带着各处敬酒,这回连他上峰也来了,同纪舜英这么个小辈说话也客气的很,纪舜英还有一桩事儿不曾说,却是圣人喜他年轻,多问了一声,知道是纪家长辈有个宗女,立时眉开眼笑,把他也塞进了翰林院,只比编修还再低些,是个从七品的翰林院检讨。
☆、第268章血曼头
似这等事,也有消息不明误报了的,可不曾明了就先杀人的还真不多,若是以命相挟不得已附逆了的,还能念着妻儿家人,行事多些顾忌,上来就把人全杀个干净,那是不反也反了。
似詹家这样死了半截还留半截的,又当如何是好,似那两家,人都死干净了,一个都没留,上边要做个样子出来都无人可安抚,看看詹家留下一片妇孺老幼,干脆先放了回去,这家子原在狱中知道谋反就是杀头的罪,虽则不平怨恨,可也是无法可想,再不能逃出升天的。
如今知道原是拒逆身死,死的还很惨烈,原该受到嘉奖的,竟莫名叫人砍了一半儿,法场都上了,半道叫人提溜下来,知道竟是这么个缘由,砍刀没落到头上,却止不住的大悲,生生又过去了两个。
这些人家抄家是快的,等着东西发放回来却是一层一层的手续,詹家余下的人哪里还有精神去走动,连棺木都备不出来,又还得收裹那些尸首,都已经冤死了,哪里还能没个葬身之处。
这时候才有人敢伸手帮衬一回,原来相好的人家也有,结交这许多年,也未必没有交心的,可谋反这样的大事谁敢帮着说一句,圣人都说了,附逆与谋反同罪,抓着了就是杀,连审都不必审了。
詹家是冤枉,那两家哪家子不冤枉?圣人又是个抹不开面子的,倒还怨起传令的来,若当时把人都杀了,追赐一下便算完了,如今这家子半死不死的戳在眼前,总归膈应。
詹家人一个个连哭也哭不出来了,门上的封条是揭了,可里头的东西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了,连着奴仆也无,几个老太太守着年轻媳妇,男人都是头一轮推出去杀刮了,余下的有男儿也还是不知事的幼子。
雷霆雨露都是君恩,此时还能说这话的,那是不曾经过这事,老太太哭的昏死过去,年轻媳妇子又当怎么支撑,便是这时节,纪氏送了银子上门。
除开银子,还有詹家这些年来按着四时送上门的节礼,还有詹夫人给的聘礼,原样怎么抬去的,又怎么抬了回来,长随还送了一封银子,五百两,算是那些个补不上的东西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