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衍吓得差点儿从马上跌下来,他哪里还敢进去,打马回头就走了,曹霆却壮着胆气留下来,尝过一回自此成了痷中常客,还四处宣扬,说这才是真趣味儿呢。
连着尼姑都下得去口,哪里还有他不吃的荤货,郑衍听了也不当回事儿,曹霆却心中痒痒,见那道碧青影子只在虹桥上流连徘徊,他有心绕到假山洞后头看一看那人生的什么模样儿,又急吃两杯酒,说要去如厕。
也不叫小厮跟着,郑衍怕他酒后吹风,还吩咐一句罩上斗蓬,他们三个饮得白浇酒,通身发热,大毛斗蓬便解了搭在栏杆上,曹霆心里着急,随手一抓,也不拘是哪一件胡乱罩在身上,往前边去了。
杨惜惜偏得脸儿把目光往那边一睇,金红斗蓬在那白墙黑水间最是醒目不过,她心头一跳,已是先认下那人就是郑衍了,她心里存就存着心思,这时节正好诉得衷肠,怕丫头寻上来倒坏她的好事,拎得裙儿往前两步,知道他必得从前边院儿里过,一面心跳气喘一面往那儿去。
曹霆酒多了,拐到院墙边往梅花洞窗里头一瞧,桥上哪里还有青衣身影,正自扼腕,就听见身后轻轻一句:“衍哥哥。”
曹霆先见着一片青色衣角,看她含羞带怯的绞了裙带子,身子娇怯怯的打颤,这样冷的天儿,还只穿着一件薄斗蓬,越发把人衬的带了三分弱相。
曹霆头一句便想笑着道:“谁是你的衍哥哥。”话才要出口,就又咽了下去,想听听她后头说些什么,拿这话儿去取笑郑衍,家里的美貌娘子才进门,这会儿就又有人惦记着,这声儿娇的,比那外头唱曲儿的都勾人。
他含含混混应一声,只不转过身来,杨惜惜垂得颈项,见他没有要避让的意思,往前一步:“衍哥,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心。”
说得这一句,已经是落泪如珠,曹霆见她哭的身子打颤,倒怕叫她看出来,避开两步就要往前去,哪知道她竟有胆子跟上来。
已经到了这般地步,哪里是他想躲就能躲得了的,杨惜惜咬得唇儿往前赶两步,见他绕过了月洞门,这回再顾不得了,一天一地的腊梅香,借着花枝遮掩,她一头扑上去,自后头扑抱住他:“你心里真没有我么。”
曹霆才还心头一哂,想着你的衍哥哥还想着把你嫁出去呢,这会儿叫这软玉温香投怀送抱,身子骨都酥了半边儿,他是骨头酥了,身上却跟火烧似的,两只小手往胸前一扣,抱都抱不住他,环了他的身子,紧紧攥着他的衣裳,脸儿就埋在郑衍的斗蓬里嘤嘤哭泣。
一面哭一面还把荷包递过去,这些情物曹霆见得多,那门子里头几日不去,就作得些个锦帕枕头送来,什么姐儿的一把头发,连着缠脚的带子,裹胸的肚兜,曹霆哪一样没收到过,他上手拿了,见着上头绣的蜂钻花房,再看底下两个小字“惜惜”。
嘴里念得一回名儿,心头就跟着热起来,真是个妙名儿,枕间席上嚼两回,可不口齿生香,光一个名儿就能想到婉转莺啼上去。
这送上门的香肉,曹霆哪有不啃的道理,这姑娘的来历也都清楚,小门小户,等得了手弄回去也就是了,他反身一抱,热气直往杨惜惜耳朵里钻,她哪里还敢抬头去看是不是郑衍,只觉得热乎乎的酒气往她四肢百骸里冲进去,她明明不曾吃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