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雪敛了眉头:“如今正吃着药呢,太医说是落了胎,日子还浅,一日一回的平安脉请着,也不曾诊出有孕来,王爷发了好大的脾气呢。”
纪氏紧紧皱了眉头,却也不好多说什么,明潼却看了卧雪一眼,成王出了宫,也依旧是王爷,太医院里的不说院判亲来日日请一回平安脉,可医正总该来的,这么个摸法也不知道有孕,那又是谁弄的鬼。
明潼再不信成王能叫人瞒着对妻子下手,除了打仗那一回他叫人围城外,再没见他吃过大亏,明蓁是他摆在心尖上的人,两人成婚这些年,生得一个女儿,到如今还只好的蜜里调油,谁敢?
明潼想着的是上辈子的事,成王是胜者,又出了皇宫,整个王府捏在他的手里,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弄鬼,再不能够,这么想着便隐隐猜测一回,莫不是大姐姐竟没怀孕。
明蓁哪里是怀孕,她这是来了小日子,她一向料理得好,每到这时候乌鸡红枣汤就炖了起来,来的日子准,去的日子也准,太医昨儿摸脉还说是行经,到今儿早上来一回,竟成了小产了,这下哭灵也哭不成了,躺在床上,烧了地龙,屋子里头只陪着朱衣一个,见着纪氏,朱衣先蹲了个礼,上前几步迎住了:“王妃才喝了药。”
屋子里确有一股子药味儿,明潼扶着纪氏的手,越过朱衣去看躺在床上的明蓁,她脸上煞白,人看着恹恹的,还想撑坐起来,叫纪氏按住了:“你如今可不比原来,赶紧歇着,再不能大动。”
明蓁这才靠回枕头上,她并不真个落胎,她根本就没怀上,原是来了小日子,身子正虚,一时不支,成王听见消息干脆叫她不必再去,她也确是体虚,太后宫里大开着宫门,天这样冻又不好起火盆子,就这么干跪着哭,明蓁受不住,英王妃也受不住,她是真个有了身子,大着肚皮跪了半日,叫人请到后头去了。
这个黑锅自然由太医院的人来背,只说月份还浅不曾诊出来,张皇后顾不上,太子妃也顾不上,宫里倒没个主事的,干脆往张皇后那里一报,说是小产了,张皇后自来是个没决断的,听见这话只好放她回来歇息。
成王一是怕明蓁累着,二是怕圣人回宫,跟皇后起争执,殃及了明蓁,倒不如叫她在家里歇着,那一宫里,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呢。
这事便是三个人知情,明蓁是醒过来才听丈夫说的,成王跟太医两个人把事儿办了,一屋子的丫头婆子都战战兢兢,王爷待王妃怎么个好法,便是那没眼睛的瞎子也能说得出个三五六来,她这可是落胎,虽怪不得她们,可总有个失职的干系在,家里上上下下俱都等着成王回来发落,眼前更是无有一事不精心了。
虽说是落胎是假,可她受了寒气却是真,张皇后跟太子妃那一通哭,里头外头都没个章法,若没司礼太监在,这两个能坏多少事。
见着皇后已经哭得半晕,太子妃跪在身边陪着哭,有事俱都来问英王妃成王妃两个,英王妃是个大肚婆,说话都带喘,除了明蓁还真没人能拿主意了。
元贵妃在这当口跟着圣人去了斋宫,冬至之前的规矩就是持斋三日,要沐香汤戒荤腥,可他带了元贵妃去,哪一个敢说不字儿,太子妃也没经过这样大的事儿,皇后都晕过去了,她揽这事儿作甚,也作个不支的模样儿,由着司礼太监去办。
明潼听了明蓁说些里头的事,倒松一口气出来,太后娘娘去世的时候,她已经进宫几年了,太后娘娘算得高寿,一向是东宫的福事,但凡有些头痛脑热的,皇后跟太子妃比圣人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