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儿子租的那套公寓,这儿也没有继续租下去的必要了。房东听说了孙凤兰这家子的事,也是深表同情,把多余的房租连同押金都退了回去。
孙凤兰把东西收拾好准备送到新房那儿去,可怎么也找不着李久行的相关证件。
到了辖区的派出所,孙凤兰说明了来意,要求开一个死亡证明。派出所的同志心里直骂这老妇女糊涂了,只是失踪了一个月而已,怎么就断定儿子死了,按照规定,必须要两年才行。
其实做母亲的心中又何尝不是希望儿子还活着,都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儿子这身死的消息来得不明不白。可由不得大家不信,来自公安高层的消息倒还罢了,也许存在什么秘密,不管大伙怎么问,那个汪芹干脆避而不见。
到了今天,孙凤兰那还能不明白,那套房子就是国家给予儿子的补偿,女儿那边也是同样的情况,不是卖命的买卖哪能换回来这么多?
警察把孙凤兰和李久行大伯劝出了门,两个人没了法子,连给儿子挑块墓地下葬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先回老家办丧事。
孙凤兰请了诸多和尚道士给儿子招魂,希望能把李久行散落他乡的魂魄召回来,又烧了套他生前的衣服照片放在骨灰盒子里搁在堂前,等丧事办完后就带在身边,也算是个念想,等两年后再葬下去。
这天,有人送了无数的花圈前来祭奠李久行,可王雅晴只是远远地望着,根本不敢露面。巴爷知晓了消息,半晌没说话,也没去,让儿子给李久行他妈支了五十万块钱养老。
丧事完结,面色悲哀,内心兴奋的姐夫立马要接孙凤兰去自己那儿常住,有女儿在身边也好照料。
孙凤兰没有别的选择,现在只有女儿和外孙是自己的倚靠。紫金花园那么好的房子又有什么用,前些日子一直憧憬着帮儿子带孙子的日子,哪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
姐夫还想提把房子卖了到自己那地儿买的话,看到徐阳冷漠的表情,嘴角还微微做痛,现在也确实不是说这话的时机,等到了自己地头再说吧。
郑婉婷送了李久行最后一程,南都市留给自己的只有无尽的痛楚与伤害,对此地再也没有任何留恋,打定主意从此浪迹天涯,与自己的青春彻底说再见。
周进勇早把李久行忘到了脑后,把自己的想法和建议整理清楚,提交到上面。马市长门生故旧众多,现在听说案子有了转机,或许能洗清马市长的不白之冤,哪有不应允的道理。
根据当年招商引资团的人员讲述,南都市与天海药业集团的洽谈,巴二根也在中间充当过搭线人的角色,周进勇知道,案件的突破口就在于杀害南瓜子的凶手以及给李久行打那个电话的人身上。
自李久行死后,巴爷一天天憔悴下去,巴天成以为父亲是对李久行有了真感情。这只是一方面,更多的不过是兔死狐悲。巴爷并不知道李久行的真正死因,难道也和刘星的失踪有关系?
自己对待老刘尚且有灭口的心思,更不要说别人对待自己,恍惚间,巴爷有了反悔的意思,是不是一条路走到黑,就跟着上面干下去?
可也只能是想想罢了,自己已经表现出了异心,人家显然不会再放心自己。长叹一声,难道这一步真的走错了。
想到老刘,巴爷一下子惊得站了起来,人确实是老了,反应竟然会这么迟钝,那天老刘临走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过去大家伙一起拼搏干的龌龊事,现在早就算洗白了,自己安分守己做正经买卖,警方怎么也为难不了。自己和背后那些人的交易没有任何人知情,老刘说什么染墨的白纸指的是什么?现在听起来就是最后的劝告。
巴爷赶紧拨打老刘的手机,已经处于无人接听状态。一下子瘫倒在地,老刘背叛了,或者说是被自己背后的人收买了。
老刘此时面前正坐着上次宾悦酒店里和巴爷对话的中年男子。
“巴二根的电话?”
老刘点点头。
“放心,我们会保证你们全家的安全,巴二根不过就是我们养的一条狗罢了,虽然话不好听,但事实就是如此,你也将会和巴二根一样,但你只要和我们配合好,南都市的下一个巴爷就是你。”
老刘依旧只会点头,老巴啊老巴,我已经点过你了,现在自己一家子都被人家控制着,人家说什么都反抗不了,算我老刘对不住您了。
南美雨林中一个小部落,几个壮年男子跪坐在祭司面前。
“祭司,这人昏迷了这么久,还能醒过来吗?”
祭司嘴里依然小声念叨着什么古老的经文,不予理睬。
“祭司,您倒是说句话啊,这人难道就是天命,可那天要不是我们救他,现在早在鳄鱼肚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