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匕首从沈霜照的脖颈上游移到了她的脸上,陆清容像是切豆腐一般在她脸颊上划了一刀,轻描淡写地说:“可是我不想与你谈条件,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告诉我马匪的下落,要么被我一点点折磨死。”
鲜血顺着沈霜照的脸颊往下流,听陆清容这么说,她哑然失笑,当中的苦涩唯有她知:“是吗?那我选后者。”你的确是把我忘了,可是纵然如此,能再见你我竟然还是那么高兴。
陆清容的怒意正一点点被她点燃,刚想发作,就见幻红闯进来:“小姐……”
“做什么?”陆清容语气不善,处于发怒的边缘。
幻红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沈霜照,十指搅在一起,道:“陈将军有要事找你。”
陆清容顿了顿,眸色狠厉地剜了一眼沈霜照:“我的话你好好考虑,明日我再来找你。”话毕,她便毫无留恋地离去。
幻红见她走远了,才与沈霜照说话,只是语气中尽是愤懑与斥责:“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出现在她的面前?你害她害得还不够吗?”
“在责问我之前,难道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沈霜照视线无焦距地落在地上,喃喃道,“她不认得我了……就连那把匕首是她当初强行从我那里夺去的也不记得了。”
幻红沉默地看着她,心头也涌上一阵难受。
“究竟发生了什么?”沈霜照半张脸都是血,可是她一点儿也不觉得痛,她抬眸望着幻红,只是求个答案,“是洛期吗?”
幻红扭过头,刻意躲避着她的目光:“再来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小姐她是不记得你了,她更不会爱你。所以沈霜照,你放过她吧。就是因为你,她才受了那么多苦。”
“你连缘由都不告诉我,就要我‘放过’她?”沈霜照嘲讽地扯了一下嘴角。
幻红也很气愤,说的话更为咄咄逼人:“告诉你又如何?如今的你没了沈婉蓉的庇佑你能做什么?需要我提醒你洛期是如何控制你的吗?你不过是个傀儡,即便知道了那些所谓的真相,你能给小姐带来什么?你连洛期都摆脱不了,就莫要摆出‘你能解决一切’的样子!”
她的每一句话都戳到了沈霜照的痛处,可又不得不承认幻红说得没错。
“你不在的四年,小姐过得非常好。你若还爱她,就对过往守口如瓶,我也会想办法把你安全地送回水澜城;可你若执迷不悟,说些不该说的,那就莫要怪我动手杀了你。”幻红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开玩笑,为了陆清容,她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
几年前陆清容差点死去,这让她不得不下定决心阻止沈霜照与陆清容见面。
沈霜照沉默了,眼眸深邃起来,好一会儿才说:“好,我不说便是。我想回水澜城,你尽快想办法。”
见她松口,幻红这才平静下来。又看她这般虚弱,于心不忍,拿出了药米分洒在她右肩的伤口处:“我先给你上些药,至于你脸上的伤,我会再想办法。”
药米分洒在伤口上格外刺激,沈霜照低下头忍受着:“你可以走了,逗留太久她会怀疑。”
幻红叹了叹气,心里也同情沈霜照——她其实也没做错什么,落到如今这般田地,也是令人同情。
沈霜照被绑在柱子上,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