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这是干什么?”王英躲在树下,用他尖细的嗓音喊道,可他的声音全然被正打得兴起的二位所忽略。
铜镜前的景王却睁开了眼睛,不轻不重说道:“乐栉,好了。”
乐栉虽然在与若风激斗,景王的话却清晰地落进他的耳内,但他只是充耳不闻,仍是一掌又一掌,凌厉地想致若风于死地。
掌风所到之处,瓦片皆成粉碎。
王英看得心惊胆战,连连呼道:“二位别打了!”
然而不管他怎么扯他尖细的嗓音,都无济于事。
景王示意为他梳妆的侍婢停手,从铜镜前起身,走到门前,声音仍是不大,说道:“乐栉,别让我说第三遍。”
话音刚落,只听风声呼啸而过,乐栉不知何时已收手站在景王跟前,只不过紧抿的嘴唇还是竭力表现着愤然与不满。
景王淡淡看了乐栉一眼,便向远处的王英作了个揖,道:“吓着公公了。”
“没有,没有,王爷真是折煞奴才了。”王英连连鞠躬,抬起头来正要询问,却看见景王乌黑的头发梳着整齐的发髻,一根红色檀木簪子衬得他肌肤如雪,明眸皓齿,俊美绝伦,世家公子矜贵之中又透着艳丽。
如果平时的景王是飘飘欲仙的文人雅客,此刻的景王更像是误入人间的天帝。
王英不敢多看,连忙低下头去,道:“奴才奉陛下之命来看看景王,既知景王无恙,奴才便即刻回禀陛下。”
“怎么无恙?!”乐栉愤然道,“几日不给吃喝,我家王爷肉眼可见的虚弱,你也竟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王英听了,有些为难地看向景王,因着景王已然上班,倒也看不出虚弱,只是短短两日未见,他确实清减了不少。
王英正不知如何是好,景王却出声道:“不碍事,王公公莫要为难,快回去复命吧。”
即便王英在吴王宫摸爬滚打几十年,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精,还是觉得景王的善解人意让他有一种被尊重的错觉,不禁认真作了个揖,道:“谢王爷体谅,奴才这就回禀陛下,还请王爷保重身体。”
——
因着景王已住在吴王宫珞园,婚礼仪仗便也只从珞园走到华盖殿。
坐在重翟车上,看着俊美绝伦得让人不敢直视的景王,乐栉仍是没忍住愤愤不平道:“真是便宜了他。”
景王笑着摇了摇头,捏了一块乐栉带得点心放入口中,细嚼慢咽,其泰然自若的模样仿佛此刻的婚礼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仪仗很快就到了华盖殿,重翟车便在大殿之外停住,夏满仪的声音听起来并不甚高兴:“请王爷在此等候。”
不过片刻,景王就听到太监扯着嗓子喊道:“陛下到!”
接着,车前的华盖便被夏满仪揭开:“请王爷下车。”
身为前任梁帝,再繁琐的仪式景王都经历过,因此从车上下去,景王全然是一副轻车熟路、泰然自若地模样,其浑身的气度让人不惊觉得他不是来成婚的,而是来登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