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静又道,“……其实,还牵涉到我老公的弟弟……”
程一清意外。
程静说,他老公虽是中学老师,但他弟弟上完初中就没念书了,天天跟狐朋狗友一起混,一家人都为之头痛。之前在她婚礼上,二叔跟这位弟弟坐一桌,居然臭味相投上了。程一清这才明白,为什么她觉得守摊的年轻人这样眼熟,原来在婚礼上见过。只是那天大家都穿得人模狗样,又都化了奇奇怪怪的浓妆,做了发型,一面之缘后,彼此都认不出来了。
程静说:“我听说程季泽要告他们,二哥那是活该,但我老公弟弟那里,我不好交代……”
程一清觉得心里有些寒意。小孩子做错了事,都会道歉,再祈求不受惩罚。但为什么这些成年人做错了事,自己不道歉,还想方设法逃避惩罚呢。
她说:“这番话,是程季泽说的,要告的人也是他。我也没有办法。”
“你跟他是合伙人,关系密切,只要你劝,他一定会听啊。”
程一清苦笑:“我跟他之间就是利益关系,而且他做大,我做小。现在我家让他利益受损,他怎么会听我的?”
“那怎么办?”姑姑看着程一清。
程一清不语,也看着姑姑。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办。程季泽做事向来只从利益出发,不看感情,不带情绪。
程静说:“你就试着劝一下他——”
“我答应你,我会劝他。但我不知道能不能劝服。”
程静有些急了。“当然一定要劝服啊!他弟弟要是留案底,他家里人一定会怪我的。”
程一清心想,姑姑不是说结婚后过得很好么,怎么他们家的人也这样不讲理呢。一个人做错了事,却怪罪另一个没做错事的人,这是什么道理?
程静见她不言不语,以为她不情愿,终于心直口快说出来:“阿清,你每次创业,我哪次没有掏钱支持你?但我结婚了,就不止你们这几个亲人,我老公那边也是我亲戚啊。与其让他弟弟在家待着无所事事,不如让他做点事情。当时我也只是听说他跟二哥合作,从大哥那里拿货,从没想过他们会冒用双程记名义啊。如果我知道的话……”
知道的话,会怎样呢?姑姑突然不说话了。
程一清听懂了,轻声笑,“你知道,也会假装不知道。只要没被我们发现,这事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程静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