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脚趾上的伤口明显已经感染，肿了起来，大约赶上了左脚脚趾的两倍大。里面黄色的组织液充盈着，把表层的皮肤撑到了极致，几乎呈现出了一种半透明的状态。尚未脱落的那半截指甲被下面翻起的皮肉顶得翘了起来，歪在了一侧，从指甲缝里向外渗着不明液体。
盯着纸页上密密麻麻的字符看了足有十分钟，可是沈辰却连第一行都读完整。平日里那些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符号此刻却好像变成了一条条陌生的肉虫，在眼前歪歪扭扭地爬动着，完全不知所云。
狠狠搓了一把脸，沈辰把文件又塞了回去，心里闷得要命。翻开手机通讯录，他想找个人说说话，可是从头翻到尾，又翻了回来，却发现对着哪个名字自己都没有开口的欲望。而唯一想要说话的那个人——在喝闷酒。
一想起陈成之前的那通电话沈辰就气不打一处来：妈蛋你个苗露宇，喝酒顶个屁用！你烦，我还烦呢！你特么要是再不来找我，老子真不要你了！
视线一顿，沈辰在一个名字上停了两秒，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拨了过去。
“薇薇么？有时间的话……我想见你一面。”
挂断电话，沈辰盯着脚趾看了两眼，心一横，咬着牙就是用力一挤，和着血水的一大滩黄绿色的液体瞬间冲破一处，喷涌了出来，疼得他不禁咧了咧嘴，手指都跟着发抖了，可还是抿住了嘴唇，又用力捏了两下，压净了脓汁。上了点碘酒，缠了圈纱布，他便穿好衣服一瘸一拐地出去了。
沈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到找陶薇薇，不过如果说对那个牛局长有所怀疑，除了问陶美女，他也实在想不出第二个人了。只是，一出门他就有点后悔了，如果那两个人真是自己所猜测的那种关系，他恐怕还真没法把话问出口了。虽然不相信那个老男人，但他不会去怀疑陶美人。
“怎么了，辰哥？”
陶薇薇比沈辰想的来得还要快，一进饮品店的门就急匆匆地朝他跑了过来。
“没，没什么事儿，”一见对方这么紧张自己，沈辰更不好意思，忙给陶美女让座，“就是挺久没见你了，就想着出来聊聊。”
正擦着额角细密的汗珠，听到这话，陶薇薇不禁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把情绪掩藏了起来。
“那么久你都没想起我，现在突然就想了？”
不信地撇了撇嘴，她揶揄道。
脸上一赧，沈辰有些尴尬，忙灌了口冰水当作掩饰，嘟囔道：“之前……之前有点忙。”
翻了他一眼，陶美人傲娇地偏过了头。
“哼，大忙人，忙着想别人了吧？”
她本是跟别人开玩笑习惯了，随口就说了出来，可是等话一出口，才反应对象是沈辰。两个人不禁都同时噤了声，一个盯着冰块，一个戳着奶茶里的珍珠，一时间谁也不知该怎么继续。
“你那个……朋友，最近都没跟你一起？”
低着头试图把所有的珍珠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