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时候也不用穿一条裤子了,直接可以造反了呀!”
“住口!”坐在床榻上的皇后细眉紧锁,当即呵斥。
她脸上急速闪过一丝嫌恶神情,和端庄典雅的姿容格格不入。
前一秒还在安抚九皇子,握着孩子肉嘟嘟小手的手,后一秒力度就随着心情急转直下而加重。
捏着九皇子萧莲涨红,想喊疼,又觉得场合不适合他出声。
安远公主腹诽,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宋元清去世后,她连西宁侯府都没去过一趟。
这期间她在公主府,宋琰倒是堂而皇之来看过她几次。
她这次进宫,不是为了病了好几日的九皇子。
是为了和生母说一声,想二嫁给宋琰。
谁知道说完没多久,就碰上了来告状的郑贵妃。
得知告状的内容是和云皎月有关,她这才想来看一看。
想着郑贵妃的为难,就当是给云皎月的一场考验。
女人若是能化险为夷平安离开皇宫,那她必定会相信云皎月的办事能力,信任对方是个能担大事的人。
这样,她就会加速打点,让底下的人去帮助云皎月在各地设立据点。
可谁承想,女人说了好些话,还是没能扭转形势。
明明没掺和谋害九皇子的事情,居然被众人扣下屎盆子,毫无反手之力。
安远公主无疑有些失望,当然现在更多的是生气。
气恼张贵人坏了她和宋琰的好事!
今日毓庆宫的话,迟早会传进她父皇的耳朵里。
届时……
以她父皇的多疑程度,少不了要猜忌她未来的驸马。
“张贵人,拱卫司指挥使宁大人是宋小侯爷的表妹夫。”
“这几个月,连这么近的一层关系,都没让宋小侯爷生出什么结党营私的想法,连西宁侯夫人也没和后宫多往来。”
安远公主微眯着眼睛,右手紧捏着帕子,控制自己的情绪。
多年的礼仪,使她脸上对庶母依旧有恭敬。
只是言语颇为生硬,“你倒好,这短短几句话,就往人家侯府扣上了和后妃交往过密,甚至是造反的罪名!”
“你这些话要是传到侯府,得让整个侯府寒心!还是切莫再说了!”
皇后忽而清了清嗓,示意自家女儿不要再说话。
安远是她如今唯一的孩子。
议论庶母,身为金尊玉贵的嫡长公主来说,不是什么大事。
但孩子既然想再嫁给宋小侯爷……
那从有这个心思的时候开始,到嫁人之前,都不该在外人面前说一句偏袒西宁侯府的话。
皇后压制着对张贵人的不满,“好了张贵人,你少说两句。”
张贵人撇了撇嘴,不服气。
终究是没有再多嘴。
皇后这才开始帮着云皎月说话,“祁夫人,你是第一次进宫,估摸着连惜薪司在哪都不知道。”
“要说你让婢女去和惜薪司太监共谋加害煜儿,这本宫是不信的。”
“不过你毕竟也没有证据证明,你和煜儿生病的事情无关,本宫也不好一味偏袒你。”
皇后给了云皎月一个面子,“你看病多时也累了,不如先回学士府休息。”
“等本宫彻查此事,还你公道后,再给你个交代。”
云皎月杏眼中的委屈情绪渐散,感激望向皇后。
皇后微笑示意,颇为满意这个神情。
一旁的郑贵妃见状不乐意了,后宫最大的是皇后。
皇帝年迈后愈发重视伉俪情深,尽管多年前因为太子去世一事,帝后间仍旧有隔阂。
和每月也总有几次是能同榻而眠的!
皇后偏袒云皎月,再彻查,只会有一个结果——
那就是九皇子生病一事和云皎月无关!
“皇后娘娘,惜薪司那小李子,前阵子还来过我吉儿的寝殿呢。”
“九皇子是突然得病,吉儿现在没事,保不准什么时候也会得病!”
郑贵妃连忙出声,“祁夫人没有证据能自证清白,我看就不能放她出宫!”
云皎月看事情闹得差不多了。
她古怪看了眼郑贵妃,“我什么时候说我没有证据能自证清白了?”
“郑贵妃,从头到尾我只是想给你们后宫遮羞而已。”
郑贵妃怔了怔,拧眉有种不好的预感。
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皇后也诧异问道,“祁夫人,你真能洗清罪名?”
云皎月点了点头,“我身为大夫,很清楚传染病的传播途径具体有些哪些。”
“一般来说,传染病主要有呼吸道传播,消化道传染,接触传播、虫媒传播、血液体液传播,垂直传播。”
云皎月没准备直接告诉众人,九皇子的病和血液传播有关。
就算说了结果,也不会有人直接相信。
只能循序渐进解释。
适当科普道,“呼吸道传播顾名思义,就是病原体……”
“嗯,也就是可以传染人得病的东西,它存在于空气中的飞沫和气溶胶里,易感者吸入后,就很容易得病。”
呼吸道传播的传染病,大部分都是麻疹、白喉、结核病、禽流感之类的疾病。
“消化道传染,从字面上的意思就是,易感者通过进食被病原体污染过的食物、水源,或者使用了被污染的食具,就可能会被传染。”
譬如被传染伤寒、细菌性痢疾、霍乱这种疾病。
“接触传播和虫媒传播,还有血液体液传播,想来我不用多解释,各位娘娘也能明白。”
“垂直传播,也就是母婴传播,病原体会通过母体将病传给后代,比如梅毒,弓形虫这类疾病。”
皇后和郑贵妃等人听得云里雾里。
倒是太医院的御医们听得聚精会神,他们学医多年。
云皎月说的话,有些词汇他们听得虽然陌生,但听下来都觉得是和自己平生所学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