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这世间没有人在意,不妨让这些东西随我去吧。”
这话说的轻浅而不留痕迹却让花佚感觉如坠冰窖,他有些惊慌失措的看着白曳的脸色,他一日日的看着那渐渐的衰微憔悴,竟然从未注意到他已经到了这步田地。
白曳这是要做什么?他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人孤零零的让这堆破纸陪着他去死吗?
他这是打算一个人在这岛上等死,他从一开始就是在等死,他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这么衰弱?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花佚感觉自己的脑中如同一团乱麻,手脚开始发凉出汗,他有些惊慌的看着白曳的脸色,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都随着他微弱的呼吸跳动停歇。
他突然想拉住白曳,他想叫醒他,他想让他知道自己一直在这儿,他想问一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会变成这般模样,他还想知道,这一切是否还有挽回的余地?
花佚想要抓住白曳,可是他的手却生生的穿过了白曳的身体,他仿佛只是一个不属于天地间的魂灵,他只能生生的看着这世间的一切,却不能有分毫的作为。
白曳毫不知情的坐在那个地方,他的神情憔悴而孤寂,旁边的火堆渐渐失去了热度,只留下一堆毫无生气的灰烬,白曳只是怔怔的看着远方,轻声说道,“今天我的寿数也该到了,本想同你一起看看这处风景,你既然不回来,那便不回来吧。”
犹如叹息一般的语气带着无法掩饰的失落孤寂,成为了再无一点生气的荒原。
花佚张着嘴,他想要说什么,可是白曳却听不见,他想要拉住白曳,他想要告诉他他一直在他的身旁,他想要救他!
可是他却注定不能碰到对方,仿佛老天爷同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花佚看着眼前的场景,密密麻麻的疼痛再度蔓延在他的心间,他的大脑一片迷茫,手脚没有丝毫知觉,他看着犹如油尽灯枯的白曳眼眶布满血色。
最终,花佚跪在了白曳的面前,他张着嘴想要说什么,可是却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这是他的师尊,纵然他们已经恩断义绝,纵然他曾经对他厌恶到了极点,纵然他是如何的刻薄冷淡,可是当他知道这个人要这般独自死去的时候,心间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花佚看着白曳缓缓的闭上了眼,憔悴苍白的面孔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那孤寂落寞的身影仿佛进入了一个无比美好的梦境,花佚只觉得自己的心如针扎,肠子都痛的断成了一节一节的,他睁大眼睛看着,张着嘴却哑着嗓子说不出一句话,跪在地上就像是一条濒死的鱼,大口大口的吸着气,两行热泪就这样毫无征兆的流了下来,布满了花佚的整个脸颊。
无法言喻的痛让花佚感觉眼前的场景越发的模糊,当他突然从梦中惊醒的时候这才发现,这是前几天程君一带他来的魔宫,他浑身早已被冷汗湿透。
花佚坐了起来,心中那疼痛的余韵仍然堵在他的心口,让他感觉呼吸不畅,刚刚的场景只是一场梦,这让他觉得庆幸却又有种说不出的悲凉,心中的恐惧不断的增加,花佚再也无法安然的待着这毫无生气的屋子,最终索性披上外裳,推开门,走了出去。
程君一正在修炼,就在这时他听见了一阵脚步声,他甚至可以从那脚步声中窥探到来人是什么样的表情,程君一收敛了自己的气息,整理好衣服,然后快步走上去打开了门。
“有事?”程君一看着眼前的花佚,挑眉问道。
花佚脸上仍带有几分不安,径直走了进去,一时没有说话。程君一见了便也跟了进去,关上门,看着坐在桌子边的花佚,缓缓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