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朱鬼柳本来的确是想走的,可后来语言不通,没法交流,闹到现在,她脑袋也静了下来。
并且知道自己不省人事的时候在这,不用灰溜溜地回来也算是好的。
而且现在理间深秀明显没想提昨天的旧事,大概也是不会怪她的。
只是就这样当做事情没发生过,朱鬼柳有些心有难安,所以她看向理间深秀,话却是对着郭斯嘉说。
让他翻译,“理间王子,昨天的事我很抱歉,希望你不要介意我的……”
朱鬼柳想说任性,不懂事,可话要出口却总觉得不妥,她又不是小孩,怎么能用这么不负责任的话。
可要让她说是犯下的错误,她又不太甘愿,然后话就这么卡着。
直到理间深秀笑着宽慰了她一句,朱鬼柳有些凝重的脸才如释重负了。
然后这才是早餐时间。
几乎一整天没进过食的朱鬼柳也顾不得在意这是别人烹调碰过的食物,抬手想拿起汤匙吃饭。
虽然这是特制的华国食物没错,但朱鬼柳并不喜欢大多数食物,看了一眼摆在她餐盘里的三盘菜蔬,肉汤,朱鬼柳决定还是吃白米饭的好。
可当她手一抬起的时候,她猛一动作的后果就是拉扯到她本来就肌肉拉伤的手,疼的眼泪都要掉了出来。
郭斯嘉又是好笑,又是关心地拿起她不小心在餐布上的汤匙,“我喂你吧!”。
朱鬼柳则淡淡的瞟了他一眼,丢了个嫌弃的眼神,然后尝试着自己用力,一点一点,双手将米饭旁边的那碗肉汤端了起来。
然后仰头,咕噜咕噜地喝下,却没发出声音地一下子喝光了所有汤汁。
然后用力抹了一下喝太急流下的嘴角的汤汁,朱鬼柳对着才刚用叉子卷起卷面还没吃一口的理间深秀,“我……吃饱了……”。
其实朱鬼柳这说了一句的举动还算很得体的,她的父母并不相爱,所以有时即使一起吃饭,也是自顾自地吃完就走,所以她这么做已经算是他们家少有的有礼之人了。
当然,这显得礼貌,是在扣除如果有人身份比她高的情况下的话,而朱鬼柳在华国参加的晚会一般她身份都是算高的,也没人会跟她计较这些,所以对于这一切的人情世故来说,竟然不太了解。
是以不知该说什么的朱鬼柳,只好眨了眨眼睛,然后欠身,回房。
却是不知道,她的这一举动又给她带来了多少的麻烦。
后来朱鬼柳一想起这个早上的时候,就不禁又为自己“率性”而感到气馁。
因为她是从后来的一些日子里的下午和晚上,理间深秀每每和一些人员每次长达两个小时的“吃饭政治”中,隐约感觉到。
作为此刻理间深秀在华国的“守卫队长”来说,理间深秀那天早上想邀请她吃饭并不是无缘无故的,肯定是想边吃边嘱咐些什么的吧!
不然叫刚才吃过饭的郭斯嘉坐下是干什么,还不是为了翻译嘛,难不成真叫她吃饭还要个翻译作陪是要搞笑吗?
可她就这么地给搞砸了,这肯定给他的印象更不好了。
朱鬼柳自甘堕落地想,不禁躺在洗漱换新的床上叹了一口气。
但颓然养伤病苦苦思索这几日后,朱鬼柳心里又想,还不如坚强奋起,就这么安稳熬过这段日子。
而且把理间深秀在华国时日里的安全负责好,就算回馈他不计较她那么失礼的报答好了。
然后,就这么,无端郁闷了好多天,又自己想通的朱鬼柳蓦然意识到,其实她从没被警局派活证明自己机会到了,毕竟这也是算分派给她的第一个出了文本研究之外的工作了!
是以,她难得地以一种全新的激情投入到了她安保负责当中。
而那天因为朱鬼柳自己的鲁莽,没有得到理间深秀的嘱咐缘故。
所以朱鬼柳花了两天多的时间才明白,在这样座西国大使馆里她的具体指责和禁忌是什么——
实在是朱鬼柳自己愧疚,不好意思去问,而理间深秀又的确一副很忙的样子。
而且像是给她的“惩罚”似的,也没有主动吩咐让任何人来给她告诫了。
即使朱鬼柳觉得他忙乱的事情好像都只是吃饭,赴宴什么的很没意义似的。
但人家就是那种一举一动都有他的意思的人,朱鬼柳也不好打扰,所以只能去其他方面旁敲侧击出来。
朱鬼柳首先从月见那里知道自己有重要的两点不能做的就是,不能在大使馆里大喊,和不经过同意上去二楼。
所以像她那天莫名其妙喊住郭思嘉的举动是非常无礼的,这种事情是在西国农场的牧羊人才会做的事情。
因为按照西国人的含蓄程度来说,打比方来说,就算是你和一个人喝下午茶需要咖啡酱,但你也不能直接伸过手垮过一个人的前面去取的。
你只能笑着问她,“嗨,薇薇安,你需要咖啡酱吗?”,不论那个人是不是西国人,只要看到咖啡酱的位置,最正确的做法就是也只是笑着,“谢谢,我不需要。那么你呢?请问你需要你吗?”
“是的,非常感谢!”
以上,这才是真正和西国人的相处之道,只不过这一切也是朱鬼柳后来才知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