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厌微微一愣,心里似乎被东西填满,让他感觉异常满足开心。
尤其他想到鹿凯今夜作为,对比一番愈发失望,鼻子不由发酸,眼角因雾气熏得泛红,吸了吸气说:“世子真好。”
谢时深瞧见他生了委屈,抬手抹去他眼尾的水渍,怎料指尖刚触碰到他的脸颊,眨眼被迅速躲开,只见鹿厌猛地倒吸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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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谢时深弯腰捏起他的下颌,仔细观察后发现一侧脸颊红得异常,“肿了?”
鹿厌这才想起被胖子甩了一巴掌,反正恶人受惩,便也无所谓道:“无妨,过几日便好了。”
谢时深蹙眉检查,指腹轻抚他的脸侧,动作温柔而小心。
他将鹿厌额角的湿发拨开,沉声问:“他们对你动手了?”
“其实鹿凯这次手下留情了。”鹿厌如实回答,甚至有些得意说,“不过最后还是我更甚一筹呢。”
他自顾自笑起来,仿佛占尽便宜似的。
殊不知这般无邪的笑,落在谢时深眼中分外刺眼,夸也不是,不夸也不是。
他的指腹划过脸颊的痕迹,平静问道:“手下留情从何说起?”
鹿厌想到幼时被欺负的日子,心不在焉玩水,“他以前会把我关起来打,吃喝不给。”
谢时深脸色转冷,凝视着他问:“为何?”
鹿厌并未察觉他的变色,仍旧沉浸在回忆中,黯然神伤,“他们怕我分家业,使劲地欺我打我,故意锁我在小黑屋里自生自灭,若能活到规定的时日,他们便暂时放我一马。”
谢时深的指尖划过他的耳廓,冷声问:“然后呢?”
鹿厌因耳朵被触碰而瑟缩脖颈,眼中带着股狠劲,不服说道:“我不仅活下来了,我在小黑屋的时间能越来越长,反正我不会死,我还会让他们奈何不了我。”
谢时深心如沉石,眉头紧锁,眼底的复杂难以散开。
他不欲追问太多,反而配合着轻声失笑,引得鹿厌投来目光。
鹿厌问道:“世子为何发笑?”
谢时深嘴边的笑意不达眼底,轻挑眉梢道:“既然如此,今夜为何不还手?”
鹿厌不屑轻哼了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话音刚落,他的下颌倏地被谢时深捏住抬起。
他逼着鹿厌直视自己,一字一句问道:“只是这样?”
鹿厌对视瞬间身子一颤,虽泡在热水中,背脊却有一股凉意蔓延至脑后。
他嘴唇龛动,搭下眼帘回道:“我不想连累世子。”
今夜若他还手了,鹿凯回去必定小题大做,鹿常毅在朝中地位举足轻重,鹿家乃太子一党,他深知东宫对谢家步步紧逼,又逢走私案未平,绝不能在外惹是生非,给谢时深带来麻烦。
其实谢时深怎会不知,只是他想听鹿厌亲口说出罢了。
今夜他和齐消隐对话历历在目,虽对威胁不屑一顾,可有些东西却埋在心底生根发芽。
比如谢家的危机恐波及鹿厌。
重回一世,谢时深清楚自己仍要称帝,他要避免牺牲谢家,不再让世间生灵涂炭,所以他选择对鹿厌下手为强,拔除杨家的一把利剑。
可面前的鹿厌,除了一身本事以外,其余和前世截然相反,无论是性子抑或手段,简直天差地别。
今夜他听闻鹿厌谈起鹿家后,他能笃定鹿厌亲缘单薄,或许还存在旧怨。
可即使这般,前世鹿厌仍旧为鹿家和杨氏卖命,不择手段除掉一切对天家的威胁,成为臭名昭著的锦衣卫指挥使。
种种迹象令人深思,结合今生来看,谢时深推断他们前世或握住鹿厌的软肋,并借此操控在手。
而所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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