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雷闭了闭眼扶着额头,很是忍耐的样子,“……尧哥……”
“我呢我呢?”青荇往床前挤,嘴里直嚷嚷。
云雷深吸了口气,声调拔高:“我没傻!也没失忆!”干涩的嗓子经不住这般大吼,有些劈音。
松了口气,宗静海摸了把云雷的后脑勺,“成成成,你别喊啊,乖。”
云雷很是委屈,他就是想问问杨澔怎么了,怎么都不让他说话了还?回头就见自己师父面色不太对,有点儿难过的样子。怔了怔,云雷便反应了过来,不敢再跟其他人胡闹,正了脸色,低声道:“师父,您虽不说,可我知道您在他身上费的心血最多,终归是割舍不下的。他虽走了邪路,师父也一直放不下,总归该叫他回山与师父有个交代。”
“交代?他若肯有交代我又何必要将他从师门除名!”不苦真人瞧着云雷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再说那是我与他之间的事情,你碰上那孽障该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便是!你瞧瞧你把自己弄成了什么样子!就为让那孽障回山?你又知道我想见他了?!”
见云雷低下了头,不苦真人终是不忍心再说他,缓了语调道:“你道我在他身上费的心血最多是为什么?那孽障当年便心术不正,我自负能将他扳正,谁知他竟是对我怀恨在心!这些年来师父也不是想不明白,你这傻孩子怎么就认定我放不下那孽障呢?师徒情谊归一码,当放便放,师父又岂是那等黏黏糊糊的人?”
“是。”云雷低着头,低低落落的。
不苦真人揽了云雷的肩,柔声道:“傻孩子,吃亏便吃亏在这心软重情上了。你伤得有多重自己知道吗?你昏睡了整整三个月啊,澔子那孩子为了照顾你自己都顾不上休息,昨日你出状况那孩子也跟着遭殃,至今也还没醒呢。”
听着师父提到杨澔,云雷再不上其他,拽着师父的袖子直问:“什么状况?他遭什么殃?他在哪儿呢?”挣扎着便要下床,慌得宗静海忙帮着师父将人按在床上不敢让他乱动。
“你乖一点,有师父在呢,澔子没事儿啊。”宗静海手忙脚乱地安抚着云雷。
云雷着急:“没事儿怎么还昏着呢?究竟出了是什么事?”
“真没事儿。”
低低沉沉的声音传来,顺着那声音看过去,便见杨澔立在门口,面色有些苍白,倒是带着笑,的确不像有什么大事的样子。
闵辉跟在杨澔身后进屋,先是朝不苦真人拱了拱手叫了声师父,接着对云雷道:“澔子就在外间躺着呢,一醒来就听见二师兄的声音便躺不住了。”
杨澔的眼睛便一直没离开过云雷的脸,仿佛一屋子的人都不存在一般,就那么直直盯着那人又清瘦了不少的脸庞。
云雷自杨澔进屋儿也没再看过别人,眼中那人原本饱满的双颊消瘦了不少,想到师父说自己昏睡了三个月一直是这人在身边照顾着,眼中有些酸酸的,总算是顾着屋子里还有不少人才生忍着没失态。
二人眼中只有彼此,一屋子人立刻感觉自己是多余的。不苦真人轻咳了一声,示意弟子们都跟着出去,这师父倒是很善解人意啊。
看着师父领着师兄们走远,闵辉皱了皱眉,回身进院儿又把贴在门上的青荇给撕下来,使劲在那傻蛟头上敲了一下,“不要命啦!”
青荇捂着脑袋直委屈,“你干什么?我就看看嘛!”
“这时候就不用看了吧,澔子真的会弄死你的!”闵辉一边教训着一边拖着频频回头的青荇渐去渐远。
“对不起……”
被杨澔看得心里直发虚,云雷先怂怂地低下了头。
身边仿佛是刮过了一阵小风,接着整个人便被那人紧紧抱在了怀里。被那人的气息包围着,云雷感觉紧箍着自己的手臂在微微发抖,那人的脸埋在自己的肩头,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他的下巴使劲儿磕在自己的锁骨上。有点疼,但肯定不如他的心疼,云雷这样想着,抬起双臂环住那人的腰,声音里便见了点哽咽,“对不起,对不起……”
唇上一暖,被一根修长的手指压住了唇瓣,耳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