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姬半夜回到家中,浑身上下累得像散了架似的。这是一个让人疲惫不堪身心交瘁的工作日。根本没有时间吃午饭,所谓晚餐不过是在两个手术之间囫囵吞下的一个三明治。她一头倒在床上,立刻就睡着了。没过一会儿又被电话铃声吵醒。她迷迷糊糊伸手够到电话机,习惯性地瞥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才凌晨3点。“喂?”
“泰勒大夫吗?实在抱歉打扰你,你的一个病人坚持一定要马上见到你。”
佩姬的嗓子眼干得冒火,几乎说不出话来。“我下班了,”她低声说。“你能不能另外找个医生?”
“他不愿意和别人谈。他说他只要你。”
“这个病人是谁?”
“约翰-克洛宁。”
佩姬在床上坐直了些。“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他拒绝向任何人说,除了你。”
“好吧,”佩姬疲倦地说。“我现在就去。”
30分钟以后,佩姬赶到医院。她直接来到约翰-克洛宁的病房。他正醒着躺在床上。鼻孔和两只胳膊上都插着管子。
“谢谢你能来。”他的声音虚弱并且嘶哑。
佩姬面带笑容在床边的椅子里坐下。“不要紧,约翰。我反正也是没事可干,顶多睡觉。我能为你干一点这家大医院里别的人干不了的事儿吗?”
“我要你陪我聊聊天。”
佩姬嘟哝一声:“现在?我还以为是什么紧急抢救呢。”
“是这样的。我想走了。”
佩姬摇摇头。“这不可能。你现在不能回家。在家里你怎么能得到这种治疗呢——”
他打断她的话。“我不是要回家。我想走了。”
她看着他,慢慢地说:“你在说什么呀?”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药物一点作用也不起了。我实在受不了这份儿罪。我想死了算啦。”
佩姬俯下身子,握住他的手。“约翰,我不能干这种事。让我再给你一些——”
“不。我累极了,佩姬。我想去我该去的地方,我不愿意像现在这样在这里拖着耗着。一点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