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燕整个人都愣住:”你,你怎么来的这么快?“”今天大雨,本来想提前出来接胖子,结果路上被我妈截胡了。我想,不如来接你回家吧。“何绍礼对上她不可置信的目光,江子燕的头发有一缕被打湿贴在脸上,他自得的笑了,”吓你一跳?“他搂着她的肩膀,非常自然。
雾蒙蒙的雨天中,何绍礼的面孔和身姿,仿佛发光般明亮。
江子燕仿佛是身体被牵线一般,投入到他怀里,瞬间,鼻子有一股热流涌上来。她紧紧地依偎着他,把所有表情掩藏到他强健的胳膊后面。
“你被淋傻了?”
何绍礼把她送上了副驾驶座,江子燕却仿佛月亮上被定住的岩石,在他坐上车的时候,还这么不言不语地盯着他发呆。
何绍礼莫名地想,何智尧曾经也这么安静,真是怀念以前寂静的儿子。
“我马上要没工作啦。”江子燕低声说,又简单把和主管的谈话告诉他。
何绍礼不动声色地“哦”了声,心想原来因为这个失态,还没想好怎么安慰她,她就轻声说:“邵礼,我真的很想你。”
他一下子就从心底笑出来,伸过去握住她的手,调侃地追问:“怎么个想法?”
江子燕就不说话了。
最近何绍礼没来得及洗车,挡风玻璃前最上端都是脏的,前面遍布着不明来源的模糊小白点。雨刷触及范畴内倒是干干净净。
顿了顿,她才慢慢地说:“我想,我在还没出国的那天,就开始想你了。其实,我总是会想起你。”
江子燕还记得,她留学临行的前一天深夜,何绍礼匆匆赶到她这里,把熟睡中的何智尧接走。
他试着给她钱,她绝对不肯要。然后,她跌跌撞撞地陪着他,两人沉默地走下高层公寓的楼。那晚的天气非常冷,何绍礼非常帅,他的步伐迈得极大,决绝地抱着何智尧上车。
自始至终,再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两人没有任何告别,何绍礼就这么开车直接走了。
这样的一幕,是江子燕曾经坐在不同教堂里,最经常回忆起来的片段。
他的风衣衣角,他的流畅鬓角,他毫不迟疑的动作——江子燕都记得清清楚楚,她克制不住地去猜,当自己坐在纽约教堂听圣歌,何绍礼又在国内做什么。翻译一下就是,她人生最痛苦的时候,何绍礼又在做什么?
他也在同样疲乏、酸涩、孤独地等她。
江子燕已经失去记忆,但她活在世上,又时时刻刻,无比真切地体验失去是怎么回事。她生性骄横桀骜,却时时受挫。也许,在内心的某个角落,会希望极光亮处的何绍礼陪着她一起无助地保持沉默。
而她确实爱着他。也许,是从他轻柔地喂她喝那口水开始。
何绍礼等了半晌,始终没有下半句话。
他心微微绷紧着,又搞不清楚她这句没头没尾话的含义,便问:“你想我?你在美国过得不好?还是你担心我自己照顾不好胖子?”
江子燕轻声说:“我在美国过得很一般,我也担心你照顾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