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陶隐这样嘴刁又挑剔的人,都摘不出半点毛病来。事实上这对姐弟在饭桌上异常的沉默,连目光的交流都很少,都在非常专注地消灭食物。直到春节晚会开播了,桌上的人才有了一些语言上的交流。
陶隐把剥好的九节虾扔到陶泓的碗里,说那个年年喊‘我想死你们啦’的人表演得越来越无趣了。陶泓叼了虾在嘴里慢慢地嚼,眼睛却是盯着电视屏幕不动。她蛮喜欢这个‘我想死你们啦’,虽然廉颇老矣,但相比起其他倒是强一些。
看完小品她向弟弟抱怨,“你别剥了不吃都扔给我,嚼得我腮帮子都疼了。”陶隐一撇嘴,心想谁有空剥那么多给你,拿眼皮子把对面的人夹了又夹。哟,心理素质挺好的,还眼观鼻鼻观心呐。他略有些恶毒地想:果然是会咬人的狗不会叫,什么心思都憋肚子里,面上半点看不出。这点倒和季修白挺像,就是面嫩嘴呆,不说话的时候跟木头似地。
年夜饭里有碗太平汤是每个人都要吃的,陶泓知道每人标配是一个鸭蛋两只肉燕,很快就吃掉了,邵砚青更不必说。只剩陶隐,他最讨厌吃水煮蛋,而且还是个头比鸡蛋大的鸭蛋。陶泓见弟弟一脸仇恨地瞪着那颗蛋,便说:“这样,你吃蛋白,蛋黄给我。”
邵砚青夹起一筷子菜,慢吞吞地说:“不吃也没关系。”
陶泓不满地在桌下踢了弟弟一脚,趁邵砚青去厨房的时候压低声音说道:“不过一颗蛋啊,你就不能克服一下干掉它吗?”
“不过一颗蛋?”陶隐挑眼看她,“你怎么知道我没诚意干掉它?是没机会好吧。”连颗蛋都不愿意让他们分着吃,这小心眼的。
陶泓没多想,只说:“你在家挑食没关系,但在这里得给主人家面子,别失礼。”
“人家可没把我当外人。”
“……你自我感觉真好。”
“和你一样神经迟钝的话,我可怎么活。”
邵砚青端着八宝饭出来的时候就见姐弟俩你一言我一语地斗嘴。她今晚很开心,话比平常多不话,连语调都异常地欢快。大红色的高领毛衣衬得她皮肤雪白,双颊却带着蜜桃似的粉红。或许是为了应景,她少有的戴了对珍珠耳钉,小巧圆润得可爱。
他垂下眼,心口发烫。
陶泓已经吃了小半盘的糖油年糕。自己做的东西吃起来总是特别香,年糕切条炸过再过薄芡,香脆又甜糯。这时看着八宝饭不免扼腕,“吃不下了。”可肚子饱了眼睛没饱,还是忍不住舀了一勺。八宝饭里还裹了他自己做的芋泥,扑鼻的香。
陶隐在旁看着她一边嚷着好饱好撑,一边毫不客气地在八宝饭里挖芋泥,连八宝饭里的花生都挑个干净。他整张脸上都写满了对姐姐的鄙视。
零点倒数的时候外面的鞭炮声炸响,整座城市都开始轰鸣起来。隔着重重门墙都能闻得到浓重的硫磺气味。陶隐皱眉,低声说道:“一个晚上的污染抵得过一个月了。”陶泓问邵砚青:“你不放吗?”divid=quotlinecorrectquot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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