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喆也有那么一点犹豫,让他觉得奇怪的是,唐仪居然一反常态地没有跳起来拼命。虞喆点名问唐仪:“虎贲怎么看?”
唐仪冷笑道:“看什么看?这么假的消息也能信?”槽多无口。
楚丰道:“颜肃之性情中人,既受先帝与陛下之赏识,必不至于忘恩负义的。”
越太常是知道些内情的,此时却提出了一个反对意见:“朝廷能给他的,可比河间王许下的,少太多啦。”言语中颇有一点意味深长的意思。
颜孝之卷起袖子,要跟越太常开片。
虞喆一拍桌子:“够了!尔等皆是朝廷大臣,这般作派,成何体统?”
颜孝之已经揪起越太常的领子了,听虞喆这么一喊,伸脚将越太常踹了个滚葫芦,无愧于中二病他大哥的身份。转身从容道:“谋逆者,夷三族,臣如何能令臣弟背此污名?”
姜戎听到现在,心中怒气已经压了下去,冷静地对虞喆道:“臣请召门某人质询。”楚丰道:“臣附议。”柴丞相想到回了娘家的女儿,也跟着附议。于是众人都出列,也附议。
虞喆也想弄明白这事儿,便宣门桓到勤政殿来
门桓君这是头一回到勤政殿里来,内心是激动的。暗忖,做成此事便是一功,日后这勤政殿,必有我一席之地。脸上还作忧愤哀戚状,进来就哭:“陛下,再不决断就来不及了呀!”
颜孝之原是个温文尔雅的人,此时却暴躁得很,又想打门桓了。被楚丰一个眼神给压了下去:“听他怎么说!”
门桓能被派来,便是有些小机敏的。自荆州至京城,这一路的时间够他编出一整套说词来了。现在奏对,说得又比精略喊一声“颜肃之造反了”,要仔细得多。甚而至于还有时间表:荆州诸人何人迎河间王,河间王何时抵荆州,何时派人去昂州提亲,昂州方面何时有了答复。一一说得分明。
前两样的时间是真的,后一个时间是假的。
蒋廷尉积年审案的老滑头,听了便问了三个问题:“尔既心念朝廷,为何河间逆贼初到荆州时不往京城来?”“尔孤身前来,将家眷置于贼手?”“荆州既是贼地,尔往京城,竟没有受到阻拦?”
门桓心里已经演练过无数次了,答得也很顺溜,一面哭,一面先指责蒋廷尉几句:“我一片忠心,竟要先受怀疑么?长此以往,何人还敢心向朝廷呢?河间初到荆州时,我且不知道消息呢。等知道了,难道不要携带家眷?不然我能走这么慢么?”说着,又号啕了起来,“这一路走得苦啊!我带了家眷,可不及走到京城,被贼所趁……”说着,哭得打起了嗝儿来。
颜孝之大怒:“你这奸人!只在荆州,如何得知昂州事?你这是砌词诡辩!”
门桓挂着一脸的眼泪鼻涕:“你又知道昂州事了?不也是在砌词诡辩么?”转脸对虞喆恳切地道:“信了我,不过是提防而已,小心无大错。信了他,”一指颜孝之,“只怕社稷有倾覆之危呀!人臣听闻此事,难道不该免冠谢罪,避嫌退让的么?何至于如此理直气壮?物反常即为妖!陛下再不小心,到时候官军鏊战,却有人偷偷开了城门……”
这回连唐仪都坐不住了,果断跳起来开片。他手里还装模作样拿着个手笏呢,象牙的,上面从来没写过什么台词。这回没当成提词板,被当成毛竹板了,抽得门桓满脸花:“我叫你离间君臣!我叫你胡说八道!”
虞喆看不下去了,他是想相信颜肃之来的。但是作为一个受姨太太风气影响极重的年轻人,门桓很有几句话拍到了他的穴道上。比如,他能给的再多,也不可能让颜肃之当他岳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