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喆有气无力地点点头,唐仪也觉得他有点可怜了,拍拍他的肩膀道:“别想了,太后一个妇道人家,在宫里能有什么不妥?没人撺掇她,她晓得颜家有几个小娘子?那是你舅家不假,可别叫太后被拖累了才好。这事儿,坏的是太后和你的名声。水家小人,本就没什么好风评,圣上却不同!好自为之呀。”
这话还真是十分诚恳,虞喆听来也很受用,对,他妈就是个不大懂事儿的妇道人家而已。哪怕出错,也不会闯太大的祸,有错也是别人的错!这个别人,现在就是水家了。
虞喆沉重地点点头:“有劳表兄了。”
虞喆道:“嗐,说这个就没意思了。您要觉得这事儿有道理呢,我便将这话传给他们去。”
虞喆面无表情地从嗓子里“唔”了一声。
唐仪知道,这事儿算是成了。虞喆已经答应了,将水家抛出来以解众怒了。一施礼,大步走出去了,脸上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这事儿,于颜神佑的名声无损,只能凸显出颜家硬气,不乐意的事儿就是不能答应,也能显示出大家守礼。至于水家,那就是个丑角儿。即使是丑角,也会有人心疼呀,水太后这个老娘们儿,得心疼死了吧?
唐仪开心得想吹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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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太后确实心疼得要死,还吓了个半死。等虞喆跟唐仪说完话,回过头来走近她的时候,她吓得整个人都缩到屏风角落里去了。
虞喆看在眼里,心疼不已,轻声道:“阿娘不要怕。”
水太后大声哭了出来:“这都是为了什么呀?!”
虞喆无奈地道:“是阿娘不懂,阿娘大错而特错了。士大夫,我且敬之,阿娘怎能奴婢视之?”
水太后:@-@?完全有听没有懂。
水太后原不是个笨人,真要是个呆子,是不可能在先帝的后宫里活得这么久,还生下个儿子来的。然而正如虞喆一般,先天条件再好,后天养成跟不上,那也是白搭——只会养得更歪。
先帝的后宫就是一个没什么规矩的地方,想一个明目张胆给大将的小妾厚赐重赏的皇帝,他能是个什么守规矩的人呢?水太后才入宫时,也只是个有点野心、有点小心机的普通少女罢了,一落到先帝后宫这个大染缸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面目全非了。楚王好细腰,宫人多饿死,也就是这么个道理。
他喜欢什么样儿的,哪怕不说,也自有人揣摩。开始是先帝的喜好影响了众人,众人被影响之后,又反过来加重了这种氛围。这个氛围一言以蔽之,乱!
太乱了!没一点儿规矩影儿,硬要说准则的话,那就是斗,人人都有两张脸,对着皇帝就是张芙蓉秀面。一转头,互相一看,别说变脸了,简直是换头——换成一个斗鸡脑袋!你赢了,那就是锦衣玉食,你输了,那就是踩到泥里。遵循着最原始的法则,弱肉强食,谁得势了谁说了错。
这么说其实也不算错,这世界原本就是物竞天择的。只是他们忘了,生而为人,与赤-祼-祼的动物世界还是有区别的。除了这些跟红顶白、赤胳相搏、唯利是图之外,还有更多的人心里有那么一点规矩、有那么一点骨气。
虞喆不得不给水太后掰开了细说:“朝廷重士,便是为君者,也要礼敬士大夫。婚姻之事,从来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