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刚才那个声音的近距离提醒,鹊舟睁眼的时候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当他看清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的模样的时候,鹊舟心里还是升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那不是一张人脸,而是一张面具。
面具的底色是白色,上边用黑色和红色的线条分别画出了眼睛和嘴巴。
嘴巴是微笑着的,笑容的弧度有些大,整体效果类似于杂技团的小丑脸妆,在这个天色半暗的黄昏时分,这样一张面具的出现无疑是很诡异的。
鹊舟承认自己有被吓到,因为他下意识的给了这张面具一巴掌。
面具的主人没料到自己会被扇这么一下,歪着头愣了好久才呆呆地说:“我以为你死了,但你精神居然这么好,真不可思议。”
鹊舟嘴角抽了抽,手撑着树干想把自己给撑起来。
眼前之人是敌是友尚未可知,他得先站起来做好逃跑或进攻的准备。
“哟,紧张了啊?你能站得起来吗?其实你不用这么防备我,我又不是什么坏人。”身着暗红色衣衫的面具少年一眼看穿了鹊舟的心思,直起身来抱臂斜倚在树干上,双手环抱于胸前,一只脚微微曲起,脚尖抵着树根抖啊抖,一副骚包模样,好像之前挨了一巴掌的人不是他似的。
“坏。”鹊舟以小孩口吻用一个字评价了面前的这个骚包。
“不坏。”骚包说。
“坏。”鹊舟又说。
“不坏。”
“坏!”
“好。是好,不是坏。”骚包也不抖腿了,弯下腰来伸手用食指指尖戳了戳鹊舟的脑门,只可惜刚碰到一点皮肤就被鹊舟后仰躲开了。
鹊舟躲开以后就没说话了。
说实话他现在的状态并不好,虽然运转了几个周天的心法让他身体上的疼痛稍稍减轻了一些,但他那一撞还是撞出了一点内伤,没个十天半个月的好不利索。
他不舒服,心情自然也没多么美妙,脸色看起来就有些臭。
骚包哎哟哟两声,为自己鸣不平说:“我要是个坏人的话,你现在还能好好的站在我面前么?我要真是坏人,我发现你没死透,肯定得补两刀子解解闷儿。”
“你踢我了。”鹊舟说。
踢的还是屁股,怪侮辱人的。要不是他现在是四岁小孩儿的躯体,他已经把这个人按在地上摩擦了。
“哎哟,踢两脚又不会死,而且我这两脚可不得了,你看,我一踢你你不就醒了吗?我这可是救命的神脚呀。”骚包说着洋洋得意的拍了拍先前踹鹊舟的那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