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萱笑道:“我本来就长大了,你还一直当我是小孩子。”
凌晋宸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一阵落寞,缓缓道:“自你一出生,你母亲便离你而去,从小我将你拉扯到大,对你也是极为疼爱,从来不舍得打骂,养成了你那任性妄为的性格,所以我从来不让你离开流云宗半步,却没想到我对你的管教,也让我们发生了这么大的遭遇。”
凌萱听凌晋宸说完,自然知道凌晋宸言语中的意思,也跟着微微一叹,道:“倘若不是那次我偷偷跑出去,我也不会认识南门大哥,在天子山时也不会因为我害得你遭到师伯师叔他们对你……哎……爹爹,等你伤好了,我们便去百羽国吧。”
凌晋宸一愣,眼神中光芒闪烁个不停,过了良久,才道:“我乃是南禹国中人,怎么能去百羽国呢?”
正在此时,有人轻扣房门,凌萱走过去打开房门,见是南门枫,手中还提着两大包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南门枫径自走到凌晋宸床边,笑道:“伯父,身体感觉如何了?我买了点补品,让萱儿炖给你吃,你受伤颇重,须得把身体调理好。”
凌萱伸手接过那两大包东西,笑道:“你心思倒还挺细心的,只可惜我们之前买的那许多东西在马身上,也不知去了何处?”
凌晋宸看着南门枫,心中却是感受良深,口中还是说道:“谢过南门国主了。”
南门枫忙道:“伯父,往后你叫我门枫便可,国主国主的我都听不习惯呢。”
凌萱笑道:“爹爹,他就这随和的性子,就算叫他别的什么他都能答应。”
转头又对南门枫说道:“南门大哥,你说是不是啊?”
南门枫笑道:“就是就……你……”忽然想到了什么,狠狠的瞪了凌萱一眼,笑骂道:“你小丫头不想活了是不?我一声令下,让百羽国子民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你淹死。”
凌萱哈哈大笑,道:“那你就去下令吧。”
一边凌晋宸听南门枫和凌萱开玩笑,也跟着笑了起来,心情也好了不少,南门枫笑了两声,转头对凌晋宸道:“伯父,等你伤势好一点了,我便派人送你去百羽国吧,如今你脱离流云宗,而且是和我一起离开的流云宗,如果流云宗那些人到鲜于淳那儿告你一状,可能就要危险了。”
凌晋宸经南门枫这么一提点,登时也反应过来,但自己究竟该怎么办自己也没有什么主意,如果自己不去百羽国,孤身一人漂泊天下,迟早会被流云宗暗害或者被南禹国追杀,如果自己去了百羽国,就说明自己彻底和南禹国决裂,当真是难以抉择啊。
南门枫闻言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凌萱,见凌萱轻轻抚摸着前面的花朵,眼神中透漏着一股股的迷茫,南门枫微微一笑,道:“你放心吧,等伯父身体好些了再说。”
凌萱微一点头,又默立了片刻,转过头来展颜笑道:“南门大哥,早点休息吧,等爹爹身体复原了再说吧。”
南门枫微微一笑,口中“嗯”了一声,凌萱转身缓缓离去,走了几步又回头道:“南门大哥,你也早点休息吧。”
南门枫转头微笑点头,凌萱径自去了自己房中,南门枫低头看着凌萱摸过的那朵花,思绪似乎也随着那朵花上的温度飘散了起来,南门枫心中知道凌萱虽然装作很随意,但是在她心中真正的又能释怀吗?也许她如今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走下去。
南门枫看着那朵花花瓣的流下一滴露水,轻声叹息了一口,翻身一跃上了房顶,取出酒葫芦喝了两口,抬头看着空中悬挂着明月和星辰,似乎又回到了百羽国,和端木箐在房顶上看星星的,但是如今身边却再也没有陪他一起看星星的人了,有的只是无尽的苍茫和荒凉。
南门枫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着酒,心中越加思念端木箐,虽然此时距端木箐跳进火山已有一年半时间了,但是在南门枫心中,端木箐是自己永远也割舍不下的,即使时光变迁,岁月苍茫,心中那一抹粉红色的身影,已经深深的刻在了南门枫心中的最深处。
纵使海枯石烂,我们永远遵守着我们的誓言和诺言。
纵使阴阳相隔,你也会在奈何桥边静静的等待着我。
南门枫仰头看着满天星辰,似乎看到端木箐在天的尽头朝着自己微笑,口中不禁轻轻唤道:“映梦……”声音静静的传开,四周却是一片寂静,南门枫心中多么想每次叫道这个名字的时候,能够听到端木箐的回答,但是一次又一次失望,一次又一次的心痛,伴随着心中那股忧伤的沧桑,这个世界,没有了你,又该让我怎么生活下去?
无止无尽的思念蔓延开来,化作一根根无情的针,插入心脏的感觉,真的会疼吗?
南门枫想要知道这个答案,却感觉不到那种疼痛,感觉到的,只有那无尽的寂寥和一颗空落落的心。
仰头展望,夜空的黑暗笼罩下来,才发觉,原来自己依旧还是一个人,没有人能够代替心中的那个人,来填充心中的空缺。
过了几日,凌晋宸的伤势逐渐稳定下来,身体也略有好转,南门枫每日便在堂庭城乱转悠,希望可以探听到一些关于南门青阳的消息,但似乎关于南门青阳的事突然从人间蒸发了一样,连续半个月来没有一点消息。
南门枫心中自然是担心万分,又过了几日,传来消息,流云宗宗主凌晋宸叛变南禹国,宗主之位由那窦师伯接任,凌晋宸一听,震惊的良久回不过神来,过了半晌忽然抬头大笑了起来,凌萱轻手拉住凌晋宸的衣袖,轻轻道:“爹爹……”
凌晋宸笑了片刻,眼中却笑出了泪水,缓缓说道:“我凌晋宸一生忠于南禹国,一心想要重振流云宗当年风光,国主不分青红皂白,误信奸邪小人,将我*在风口浪尖上,从此之后,虽然天大地大,却再也无我立足之地,我一生清誉,就此毁于一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