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从梅家这座位于a市郊区的宅院出嫁。
梅慧远昨天就到了,一晚上没怎么睡,半夜还起身检查各项物件是否完备,鸡叫时分才闲下来喝了两杯清茶,东方刚露出一片朦胧的鱼肚白,她又里里外外地忙开了。
前几天余老爷子亲自送来的大红喜服挂在木架上,似天边的朝霞般灼灼红着,田甜已经绕着它看了一遍又一遍,手机“咔嚓”个不停,“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美的嫁衣!”
“头稍稍偏过来一些。”化妆师轻声提醒。
梅苒收回视线。
妆容已经来到最后阶段,化妆师细细地端详了一会儿,她向来精益求精,连小细节都尽善尽美,心里暗暗琢磨,这唇色还不够艳丽,怕是压不住那一身火红的嫁衣。
当机立断,换了另一个色号的口红。
余声昨晚和叶岂寒视频到半夜,这会儿忍不住打了个呵欠,还是掩不住困意,只得出去洗了把冷水脸,回来时见化妆师已经收好工具,她的目光落在梅苒身上,恍若暗夜里浮起两道星河。
她肤色本来就白皙,红唇渐渐逐笑开,更是如同红霞映雪。
余声又有些晕乎乎的了,她扶着木门进来,“亲爱的,如果我是男人,现在应该立刻就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
“太迷人了!”
她的言辞过于夸张,梅苒有些不好意思地抬眸看她一眼,抿唇笑了笑。
田甜也附和道,“待会儿傅大神来了必须让他给我个大大的红包,”她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否则……”
余声赞同,“这个可以有!”
梅苒见她们两人“眉来眼去”不知道在商量什么,侧头看一眼窗外,天色已经大亮,他们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吧。
不知怎么的,她开始有些紧张。
“想想。”梅慧远推开门进来,她怀里抱着一个紫檀木盒,径直走到梅苒跟前,从头到脚看过一遍,一连说了三个好,这才在她旁边坐下。
“姑姑,”梅苒见她打开木盒,看清里面的东西,眉间生疑,“这是?”
梅慧远笑着将一个金玉镯往她手里套,眉目祥宁,“你今天就要嫁人了,姑姑也没什么好给你的,这些镯子是你祖母传下来的,可惜我没福气戴。”
她有深爱之人,可这一生都未曾有过出嫁的机会,半生漂泊无依,注定是个福薄命底。
又因要避讳的缘故,不能亲自送梅苒出嫁,未免又平添几许遗憾,只能在婚事上事事亲力亲为,力求完美,尽心得如同嫁亲生女一般。
“姑姑。”梅苒喊了一声。
梅慧远又套进一个镯子,“姑姑愿你婚姻圆满,和时谨相守到老。”
语声落,她已开始微微哽咽,眼眶也红了半圈。
梅苒握住她的手,重重点头。
接近早上八点了,外面隐隐传来礼炮声,越来越近,阳光从木窗里透进来,光路里细小的尘埃翩翩飞舞,目光再看远些,一树不知名的花儿汪着一枝新绿,静静地沐在晨曦中。
梅慧远站起身,“新郎到了,我出去看看。”
作为伴娘的余声和田甜早已蓄势待发,咬着耳根不知道在密谋些什么,梅苒悄悄在身后握住了拳头,慢慢平息着略急促的呼吸和心跳。
那边,傅时谨下了车就直奔院门,门口处一个米分嘟嘟的男娃娃手持茶盘等候着,他给了一个红包作为答礼,长腿一迈就越过门槛走进去了。
走上二楼,他来到一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