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苒低头抿了一小口,茶水的味道极富层次,先是淡淡的涩,然后是甘,最后竟然变成了丝丝的微甜。
父亲是个老茶客,家中各种好茶应有尽有,连特供的都有,她从小耳濡目染,如今却品尝不出这是什么茶。
“味道如何?”
梅苒将心中所想如实相告,她听后又笑了,“这茶叶倒算不得稀奇。”
“难道是水的缘故?”
傅兰心看她一眼,眼神含着一丝赞赏之意,“不错。用的正是阿尔卑斯山的雪泉水。”
难怪。梅苒心想。
“您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确实是从时谨那儿知道你的存在,”傅兰心解释说,“我们都很喜欢那首《相逢》,但时谨显然比我要更入迷一些。有一天他很激动地告诉我和mr联系上了。他的性子向来比较清冷,我很少看过他有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候……”
“mr消失的那段时间,他就像忽然失恋了一样,每天晚上独自待在琴房弹那首曲子到深夜,那时我才意识到mr对他的意义,或许并不仅仅是他喜欢的声音这么简单。我和我丈夫就是因为音乐结缘的,所以我私以为可能我们的血液里就有这种对生命中的另一半一见钟情的因子。”
“我没想到的是,他的失恋期长达七年,可是他忽然告诉我他恋爱了,”她眨眨眼睛,笑意更浓,“所以,只能是你,mr。”
他要共度余生的女人,只能是你。
除了你,我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
“何况,”她又说,“只要稍微想一想,便不难知道mr就是你名字的缩写吧。”
梅苒点头,“人们总是会被一些看起来其实很简单的东西迷惑住。”
“是啊,”傅兰心别有深意地看着她,“人们也很容易被某些外表上的东西迷惑住。”
“你出身s市梅家,”她问,“滨南的沐容是你什么人。”
傅兰心心中早有答案,所以当梅苒说出“她是我母亲”时,她脸上并未露出半分讶异之色。
反倒是梅苒讶然反问,“您认识我母亲?”
傅兰心拨了拨茶杯盖,笑道,当真是丹唇逐笑开,一颦一笑优雅至极,“岂止认识。”
梅苒还想再听她娓娓道来,这时,门突然被人推开,只见此时原本应该在开着会的男人走了进来。
“你怎么……”梅苒站起来迎上去。
傅兰心则是气定神闲地继续喝着茶。
“我以为你发信息是在跟我求助。”男人语气戏谑,声音也压得很低,“其实是我担心你被欺负,所以提前结束了会议。”
梅苒在他腰上轻轻捏了一下,被他握住了手牵着走过去。
两人在傅兰心对面坐下,傅时谨轻描淡写地喊了一声“妈”。
“妈?”梅苒惊呼,头上仿佛炸开一个响雷。
傅兰心开心地应道,“哎!”
梅苒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心中像千里长河溃了堤,将她整个人冲击得都有些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原来她之前那句“人很多时候也会被外表的东西迷惑”是意有所指,可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又有谁相信,这个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的女人竟然是一个二十九岁男人的母亲?!
太不可思议了!
而且最窘迫的是,原来撞见那尴尬场面的不是他姐姐,而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