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这样一件简单的事,她松了一口气站起来,将雪纺衫往上撩了撩,不经意露出一截雪白的腰,然后将那张纸轻贴到小腹上,“可以了吗?”
傅时谨微抬眼睛,看着那一片欺雪的肌肤,眸色渐深,“这是?”
“a4腰。”梅苒先是疑惑,然后认真地跟他解释,“是指比a4纸还要窄的腰,是最近网上很红的衡量一个女人身材的标准。”
傅时谨很快明白过来,“我知道你身材很好,不需要这个来衡量。”那双深眸有光泽在跃动,“何况,眼见不一定为实,我更相信自己的手测量出来的数据。”
梅苒一愣,脸颊顿时如火烧。
是啊,他何止亲自用手量过,甚至还……
那道灼热的视线一直紧锁着她,在梅苒以为自己就快自燃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翻到背面。”
梅苒不明所以地翻过来一看,又是一窘,原来背面正印着一首歌的歌词,是她很喜欢的那首《月半小夜曲》。
走神间,听男人不知又说了什么,梅苒楞声问,“什么?”
傅时谨于是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顺便从对面坐到了她旁边。
“念歌词吗?”
真奇怪的要求。
梅苒拿着那张白纸,开始念了起来,粤语是她的第一语言,于她而已根本没有什么难度,很快,偌大的包间里便有软声在轻轻回荡。
“仍然倚在失眠夜,望天边星宿,仍然听见小提琴如泣似诉再挑逗,为何只剩一弯月,留在我的天空,这晚以后音讯隔绝……”
她念着念着,声音渐渐地弱了下去,“对不起。”
梅苒突然明白过来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自己念这首歌的歌词,她似乎能想象在失去她的音讯后许多个无眠的夜,他独自一人望着窗外那轮清冷的弯月,那时他心里会在想些什么呢?
而如今当她就站在他的眼前,大概怕勾起她的伤心往事,他只让她念这一方歌词,其实无须这样小心翼翼。只要他想,她就愿意唱,只唱给他一个人听。
梅苒轻唱起来,“人如天上的明月,是不可拥有……从未意会要分手,但我的心每分每刻仍然被她占有……”
泪被男人轻柔吻去,连那微颤的声音都被他的气息吞没。
蚀骨的思念,令我辗转难眠。
苒苒,你知不知道?
我也曾在那样的夜里想过你。
无数次地想着你。
是夜,梅苒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半夜三点多才迷迷糊糊睡去。
在断断续续的梦里,总回荡着一个低沉的男声,“mr,mr……”
那么执着,那么宠溺,她听得如痴如醉,恋恋不想醒来。
“叮铃铃……”
梅苒闭着双眼摸到床头活力四射的闹钟,用力地按了一下,终于又恢复了寂静。
不一会儿,手机闹钟又响了起来,这是最后的赖床时间,她抓抓头发坐起来,眼睛困得只能眯开一条细缝。
清晨六点多,阳光撒满了整个阳台,梅苒一边听早间新闻一边梳头发,时不时俯身去咬一口桌上剥好的鸡蛋。
她今天起得比以往都要晚,以致上班差点迟到,幸好早上的病人不算多,而且大都是预约好的。
小助理显然昨晚也没有睡好,眼皮耷拉着,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