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极为不自在。
对面的王佳心看着这一幕,脸色微冷,嘴角也沉着个不悦的弧度。
大概唯一对这变化感到由衷开心的只有小孩一个人,他歪着脑袋看看爸爸,再看看姐姐,觉得一家人一起吃饭好幸福,要是一直都这样那该多好啊。
“眠眠,你和齐俨现在怎样了?”
阮眠装作没有听见,低头吃饭。
“这样子异地恋也不是办法,”应浩东的脸皮已经厚得堪比城墙,又问道,“他有没有说你们什么时候定下来?”
他曾经私底下找过齐俨,直白地说自己的公司资金周转艰难,没想到被那男人轻飘飘四个字“在商言商”挡了回来,他暗暗琢磨了好久才咂出其中的意味,男女朋友的关系确实还不够牢靠,到时定了下来,有了翁婿的身份,一切自然好说。
阮眠继续沉默。
“虽说你还在读大学,可过了九月就满二十岁了……”
阮眠轻笑,“难为你还记得我的生日。”
应浩东好像并没有听出这话里的讽刺,“我也是过来人,男人嘛,都是贪图一时的新鲜劲儿,我看他的心思也暂时一门扑在你身上,你该把握住这个难得的机会……”
真是越说越荒唐了。
阮眠放下筷子,“如果二十岁以前您没管过我,那么二十岁以后,请您也不要干涉我的任何事。”
王佳心听到“贪图一时新鲜”时心里确实有点膈应,可阮眠针锋相对的话又让她忍不住大为快慰,撕吧撕吧,这父女俩关系闹得越僵越好,可笑容都还没来得及露出来,便听见丈夫说,“眠眠,以前是我做得不对……”
不仅没有责怪,反而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接下来的半个月,眼见应浩东对阮眠的百般关心和讨好,王佳心心底的疑虑越来越大,某天晚上终于旁敲侧击问出了答案。
原来阮眠正和那个传说中的“齐先生”谈恋爱。
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个男人,但知道如果没有他,公司根本不会起死回生,更加听说,他的财力惊人,在商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是个极为厉害的人物。
阮眠竟然和这样的人走到了一起!
王佳心几乎能想象到将来有一天自己和儿子在这个家里将无立足之地,家业和财产不要说一半,到时可能连一点边儿都沾不上,她相信那个男人绝对有这个能力。
而这一切很可能成为现实——毕竟那个女孩这么恨她。
以前还得意洋洋的资本如今化作了阵阵后怕,她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甚至在那个女人病重时还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进行言语刺激……
王佳心的心开始被一种莫名的恐慌笼罩,愁得夜夜睡不好觉,头发开始大把大把地掉。
一个念头也渐渐清晰,她应该要做些什么去阻止这一切,可是能做什么呢?
8月15日这天,齐俨从b市回到z市,在路上,他给阮眠打了个电话。
“还有半个小时到家。”
“那我等一下过去,”阮眠边说边下楼,“上次答应给你画的《彩虹》也已经画好了,我一起带过去。”
此时,王佳心正站在窗边,冷冷地看着她从楼梯上走下来,脸上的甜蜜怎么也掩不住,不由心想,这勾人的模样,应该就是在和那位“齐先生”讲电话吧?
阮眠拿着画走出门外。
小孩正在草地上玩皮球,一看见她,跑过来,邀她和自己一起玩。
阮眠摸摸他脑门,“我先出去一趟,下午才回来。”